一睁眼成了《全职法师》里的莫凡，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破屋漏雨，妹妹心夏坐着轮椅，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穆家等着踩死我们。
原主这烂牌看得我血压飙升。
但等等……今天好像是魔法觉醒仪式？
当穆家少爷在台上耀武扬威时，我摸着口袋里发烫的小泥鳅吊坠。
体内那股陌生的能量在翻涌。
呵，你们对挂逼的力量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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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得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沉重的闷响，擂鼓般撞击着脆弱的颅骨。意识在粘稠的黑暗里艰难上浮，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喉咙里火烧火燎，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哪里？
记忆混乱不堪，属于一个叫“莫凡”的十五岁少年的零碎片段，和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如同两股被强行拧在一起的麻绳，粗暴地塞进我此刻昏沉的脑袋里。寒酸的家境，父亲莫家兴佝偻的背影，母亲不知所踪的谜团……还有一个名字，叶心夏。
“哥？”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羽毛拂过耳畔，“你醒了？”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简陋的木制轮椅上，正吃力地试图将一块湿漉漉、还滴着水的破布拧干。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大半的眼睛，显得格外柔弱。是叶心夏。记忆与现实重叠，一种混杂着酸楚和陌生的保护欲猛地攥住了心脏。
视线越过她单薄的肩膀，打量着这所谓的“家”。四壁是粗糙的泥坯墙，不少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草筋。屋顶低矮，有几处明显的破损，外面似乎正下着雨，水珠顺着缝隙滴落下来，在地上积起一小滩一小洼浑浊的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潮湿的土腥气，混杂着劣质草药的味道。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桌和两张用破木板搭成的床铺。家徒四壁，穷得连老鼠都不屑光顾。
这就是莫凡？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一个连学费都要靠父亲去穆家做苦力、看人脸色才能勉强凑齐的底层少年？开局就是地狱难度？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原主这手牌，简直烂得让人血压爆表！
“哥？”心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似乎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劲，停下拧布的手，那双清澈却带着担忧的眸子望了过来，“是不是很难受？再忍忍，爸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一早就去穆家了……”
穆家！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记忆深处，关于穆家的一切——那个庞大、傲慢、视他们如草芥的魔法世家，特别是那个叫穆贺的家伙阴鸷刻薄的脸，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原主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不甘，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我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喷发出来。他们等着踩死我们？好啊，很好！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骨头都在呻吟抗议。心夏连忙推动轮椅靠过来，想伸手扶我，她的手臂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没事……”我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两个字，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我避开她的手，自己用尽全力撑起沉重的身体。动作牵扯到不知哪里的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眼前发黑，倒吸一口冷气。
心夏小小的手立刻紧张地抓住了我胳膊上还算完好的地方，那点微弱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传递过来的担忧却是沉甸甸的。“哥，你慢点！药快熬好了，喝了会好受些。”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墙角一个用几块砖头架着的破瓦罐，下面燃着微弱的炭火，罐子里正咕嘟咕嘟冒着苦涩难闻的气泡。这就是所谓的药？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这点东西能顶什么用？原主昨天被穆家那几个狗腿子围殴的伤，怕是伤到了骨头！
我烦躁地挥开她的手，动作可能大了点，心夏小小的身体在轮椅上微微晃了一下。她立刻低下头，抿紧了嘴唇，手指用力绞着那块湿布，指节泛白。那副强忍着委屈、生怕惹我生气的模样，像根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对不起。”我喉咙哽了一下，声音干涩。这声抱歉，是为刚才的粗暴，也是为了这操蛋的命运。她有什么错？她才多大？却要承受这种生活，还要照顾我这个没用的“哥哥”。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停在了那扇破旧得几乎挡不住风的木门外。门被推开，一股更浓重的湿冷空气涌了进来。
父亲莫家兴佝偻着背走了进来。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服几乎湿透，紧贴在单薄的身板上，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深刻的皱纹不断往下淌。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的疲惫，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挣扎着坐起来时，瞬间亮起一丝微弱的光。
“小凡？你……你能起来了？”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几步抢到床边，粗糙冰冷、布满老茧的大手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又怕弄疼我似的赶紧松开一点，“太好了！老天爷保佑！”
他的手掌冰凉刺骨，冻得我一哆嗦。那双手上沾满了泥污，还有几道新鲜的、被什么粗糙东西划破的血痕。
“爸……”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堵得难受，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莫家兴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后怕和庆幸。他胡乱地用湿透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同样被雨水打湿、却被他用身体护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个还带着点微温的白面馒头。
“快，心夏，给你哥拿一个！”他拿起一个最大最白的馒头，递给心夏，又拿起另一个，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吃！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馒头入手温热，但这点温度根本驱散不了我指尖的冰凉，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这馒头，是他一大早去穆家低三下四求来的？还是用他那点微薄的工钱买的？无论哪一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手心。
“爸，你也吃……”心夏懂事地把手里的馒头递过去。
“爸吃过了！在那边吃过了！”莫家兴连连摆手，眼神有些闪躲，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轻微的咕噜声。他立刻尴尬地用手按住腹部，脸上挤出笑容，“快吃！别凉了！今天……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大日子？我咀嚼着干涩的馒头，思维还有些迟钝。什么大日子？
“魔法觉醒啊！”莫家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激动和紧张，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小凡！今天就是你去天澜魔法高中，参加魔法觉醒仪式的日子！爸……爸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
魔法觉醒！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碎片瞬间被点亮、串联！《全职法师》！莫凡！星子！魔法！那个在无数个日夜被另一个世界的我反复翻阅、憧憬的世界！
我猛地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馒头也忘了嚼，死死地盯着莫家兴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松开，狂跳起来，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是了！今天！就是今天！原主命运的转折点！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毫无征兆地从我胸口的位置猛地炸开！像是一块烧红的炭掉进了心窝！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指尖隔着单薄的、带着汗臭和血迹的破旧衣衫，触碰到一个坚硬、温热的轮廓。
是它！那个小泥鳅吊坠！莫凡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它正紧贴在我的心口皮肤上，散发出惊人的热度，仿佛一颗在黑暗中苏醒的小型太阳！
与此同时，一种完全陌生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我身体最深处被这股灼热惊醒、搅动！它并非实质的力量，更像是一种……“存在感”？一种蛰伏的、汹涌的、带着原始野性的“潜能”，正被胸口的吊坠唤醒，在我干涸的经脉和脆弱的骨骼深处蠢蠢欲动，无声地咆哮着，渴望着喷薄而出！
“哥？你怎么了？脸好红！”心夏担忧的声音传来。
“没……没事！”我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的灼烫和体内那股陌生能量的躁动。指尖用力攥紧胸口那枚发烫的吊坠，粗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确定感。
挂逼……金手指……虽然迟到了，但它终究还是来了！
我抬起头，目光透过破败的窗口，望向外面阴沉灰暗的天空，望向记忆中天澜魔法高中所在的方向。一股压抑了许久的火焰，混合着穿越者的冰冷理智和原主刻骨的屈辱不甘，在眼底疯狂燃烧起来。
穆家？穆贺？还有那个即将在台上耀武扬威的穆家少爷？
呵。
我松开捂着胸口的手，任由那枚吊坠隔着衣物持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量。体内那股被唤醒的“存在感”依旧在血脉深处奔流咆哮，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撕裂般的奇异悸动。
“爸，”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碴般的冷硬，目光转向莫家兴，“我准备好了。”
莫家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他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往日的怯懦、愤怒或者迷茫，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沉静到可怕的决绝。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涌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好！好！小凡……爸……爸送你！”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空气依旧湿冷粘腻，但天边厚厚的铅云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缕惨白无力的阳光挣扎着投射下来，斜斜地照在通往天澜魔法高中的那条泥泞道路上。路旁低矮破败的棚户区房屋，在微光中投下歪斜扭曲的影子，像一群沉默的怪物。
莫家兴推着心夏的轮椅，我则沉默地跟在一旁。每一步迈出，脚下粘稠的泥浆都发出“吧唧”的声响，仿佛要将人拖入深渊。胸口的小泥鳅吊坠依旧散发着持续的热量，像一颗嵌入心脏的微型火种，不断炙烤着我的神经，提醒着我体内那股蛰伏的、正在苏醒的狂潮。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擂动一面无形的战鼓，沉闷而有力，撞击着灵魂深处。
天澜魔法高中的围墙出现在视野尽头。那高达数米、由某种青灰色岩石砌成的围墙，在雨后湿漉漉地反着微光，透着一股森严的冰冷。围墙内外，仿佛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外面是挣扎求生的泥泞与破败，里面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殿堂。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穿着虽不华贵但也算干净整洁的便服，脸上带着紧张、兴奋和难以掩饰的期待。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瞟向那扇巨大的、雕刻着魔法符文图案的黑色铁艺大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青春躁动和对未知力量憧憬的特殊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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