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倒计时十天，教室后排的角落成了被樱花香气浸润的秘密基地。
刘耀文总把磨砂黑色吉他套塞进课桌深处，午休铃一响。
就会掀开课本充当隔音屏障，压低声音哼唱新写的旋律。
那些断断续续的音符像是从琴弦上蹦跳出来的精灵，在午后的阳光里打着旋儿。
宋亚轩则半趴在课桌上，铅笔在五线谱稿纸上沙沙游走，时而皱眉擦掉某个音符，时而用橡皮轻轻点出泛音记号。
连窗外飘落的粉白花瓣落在发间都浑然不觉。有次一片樱花正巧粘在五线谱的高音谱号上，倒像是上天特意为乐章点缀的装饰音。
彩排当日的午后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砸在礼堂顶棚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音响设备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刘耀文二话不说就钻到舞台侧边的设备箱前。
他额前的碎发很快被汗水浸湿，手指灵巧地拧动螺丝刀，金属部件碰撞的叮当声混着雨声格外清晰。
宋亚轩蹲在旁边举着手电筒照明，瞥见他手背上被螺丝划开的伤口渗出细小血珠，连忙从口袋掏出纸巾轻轻按住。
“疼不疼？”刘耀文头也不抬地轻笑。
“小伤。”话音未落，宋亚轩已经翻开随身带着的皮质速写本。
最新一页画着穿着演出服的两人站在聚光灯下，台下的观众都变成了戴着蝴蝶结的小兔子和举着荧光棒的小熊。
“你看，困难都会变成童话里的小插曲。
”宋亚轩指尖划过画中小动物们挥舞的彩旗，刘耀文看着画突然仰头大笑，惊得窗外躲雨的麻雀扑棱棱振翅飞远，溅落的雨珠正巧滴在他肩头。
校庆当晚，舞台追光灯将幕布染成温暖的琥珀色。刘耀文抱着贴满贴纸的吉他走上台时。
观众席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前排女生甚至举起了手绘灯牌。
宋亚轩在钢琴前坐下，黑白琴键映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指腹触到琴键的瞬间，突然想起无数个熬夜练琴的夜晚。
刘耀文总是把热可可放在谱架旁，自己画累了就会看见少年专注调试吉他的侧影。
前奏响起的刹那，整个礼堂仿佛被按下静音键，熟悉的旋律里藏着他们反复推敲三个月的秘密。
副歌部分的升降调转换，恰好组成了宋亚轩名字的音节。
“你看那樱花飘向何方，像我目光追逐你的方向......”刘耀文唱到高潮时，故意将话筒倾斜着伸向观众席。
前排女生们尖叫着接唱，清脆的和声在礼堂上空盘旋，而宋亚轩在钢琴伴奏的间隙。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两人同时转身，目光穿过浮动的尘埃在空中相撞，对方眼底跃动的光芒比舞台上所有灯光都要明亮。
散场后的樱花道铺满月光与落英，刘耀文突然拽住宋亚轩的手腕。
少年从校服口袋掏出个天鹅绒小布袋，倒出枚贝壳形状的徽章别在他领口。
“上次吉他拨片断了，我磨了三天做成这个。”
他耳尖泛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内侧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宋亚轩借着路灯仔细端详，贝壳内侧的字母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夜风卷起几片樱花掠过他们交叠的影子，远处教学楼的夜铃声忽远忽近。
恍惚间，宋亚轩想起暴雨那天被毁掉的速写本，如今看来，那些晕染的线条或许正是为了遇见此刻更美好的篇章。
“下次，我们写首关于樱花的歌吧？”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粉白的花影落在掌心微微发颤。
刘耀文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温度比春日的晚风还要温柔。
“好。这次换你写歌词，我要把你的名字，唱给整个春天听。”
樱花如雪般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肩头，沾在刘耀文翘起的发梢，粘在宋亚轩的睫毛上，像是无数句未说出口的誓言，在月光里静静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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