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许雾跌坐在椅子上,瞳孔地震,怎么不可能。
云瑞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她脑中灵光一现。
云许雾颤抖着声音,“我以为李尺素一点也不爱云秋池,她的一步步谋划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和欲望,而云秋池只是一个可以达到目的的工具。我可怜云秋池她有这么一个母亲,我为她感到可悲,她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有一个愚蠢的母亲……”
“我以为云秋池于李尺素只是一个工具。云秋池那些孝心,李尺素从不会回应,结果……”
云许雾抬头,难以置信,“如今李尺素冒着被云瑞杀死的风险,把云秋池从云府干干净净送出去了。”
“甚至,京中的舆论都被李尺素算到了。过不了几日,京中就会皆是云秋池孝顺在大殿上以眼换母命,云夫人薄情寡义送女入国安寺清修。”
“她李尺素担尽骂名,而云秋池则是满城美名。”
云许雾的眼前浮现出当日云秋池跪在大殿的身影,听到云秋池坚定的声音,“母亲所做皆因臣女一人而起”。
不管李尺素从前做的是好是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秋池。
亏当初,她笑云秋池愚蠢,为了这么一个母亲搭上自己的一双眼。结果,她都清楚。
不,或者说她的一步步谋划她都清楚。
云许雾又想起每次她算计完李尺素后,云秋池的那些救场和看向她愧疚又难过的眼神。
那有没有可能,云秋池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那个云许雾了。
陆怀夜也反应过来,“云秋池曾经为了李尺素一跪一拜上国安寺,因此国安寺的师傅们都对云秋池很有好感,而且国安寺是皇家寺庙,就算未来云瑞要下手也要掂量掂量。”
陆祁珩眉眼平静,“还有,你以后找她报仇也不会连累上云小姐了。”
云许雾闭了闭眼,“无论李尺素做不做这件事,我都不会牵扯到云秋池的。”
她睁开眼,杏眸澄净,“不是因为四哥。”
是因为原主当初那个藏得严实但装有银钱的荷包,还有……
云许雾咬着下唇。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
纤细骨感的手将茶递给他,对面少女白缎缠目,背后是竹叶飞扬的竹林,白色飘带随风摇曳,少女肤色冷白,唇色浅淡,笑容清浅。
“祁王殿下怎么有时间来?”
陆祁珩眉眼儒雅,关心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还好,”云秋池声音清冷,“这里很舒服。”她想了想,觉得有些敷衍,又开口道:“师傅们都很照顾我,平常给我诵读的经书也有盲文,”指尖抚在白缎的边缘,“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这里景色雅致。”
陆祁珩眸里欢愉,柔声道:“你喜欢就好。”
竹林风声阵阵,沙沙声阵阵响起。
云秋池见他没话,主动开口,“近来京中可有什么趣事,殿下可以讲给我听吗?”
陆祁珩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声音温和清润,“好,近来京城西城区……”
陆祁珩对京中趣事滔滔不绝,他声音好听,再加上故事情节一波三折,引人入胜,本是没话找话,云秋池却沉浸在故事中了。
轻柔和煦的微风抚起少女鬓边一缕被染的金灿灿的碎发,嘴角的笑清冷温柔,听到有趣的地方,她向前俯身,黛眉弯弯,哪怕白缎遮住了她的眸子,陆祁珩也能想象出它现在的样子,如繁星般的笑意星星点点的散在她的眼中,眼尾翘起,顾盼生辉。
陆祁珩眼中有藏不住的欢悦,“京中还有一件大事,陛下亲封了一个十分年轻的镇北将军,和当年的六弟不相上下,还略胜一筹。听说,他一人率三千骑兵杀入了北羌人的军营,不但救回我朝三十余人俘虏,还斩杀了将近一万人敌军。”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