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看着怀中的玉尘,指尖轻轻一点,一丝灵力从额间注入,再将丹药喂入后,这才轻轻放下。而一旁的温夫人早已停下,可在师尊刚有下一步动作时散作了烟尘。
师尊起身,一阵风起,人已然立在了温洵面前,只是面上是笑,眼中无笑,而那清冽的声音仿佛掺着十月的冰霜一般进入温洵耳里,“左使大人你,还是像两百年前一样健朗!”温洵同样扬起笑容,“长明宗敛尘长老吗,同好同好!”尾音一转,“怎么,你想替那群小家伙讨债吗?”“难道不行吗?”师尊反问。
语毕,两股力量对上,人未动,袖起舞。温洵带着些不屑地一甩袖子,“我想你应该知道,若是我真的想动手,他们不可能等得到你。”言毕,那张眉眼张扬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右手轻抬,食指指尖绽出一缕亮光,顿时,之前梁州那些怪异之处都现出了一座阵法,“梁州大妖,名不诲,阵法已起,我想你应该可以的吧!”尾音轻轻,带着些笑,而人也散作了光尘。师尊无言,盯着温洵刚才的位置,半晌,才轻叹一声“无量宗左使!”似乎比以前更强了啊!
转身,俯望那方地界,一个个阵法互相联会,形成主阵法,看起来如同困笼一般,而那只大妖就这样被困在了笼子中。师尊抬手,看来确实得先解决它啊。
当玉尘醒来,他正躺在师尊的床上,看着熟悉的一切,内心倒是松了口气,这时师尊刚好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药,见玉尘醒了过来,便坐到了床边,还顺手将药放到了案桌上。
“师尊!”玉尘小声嗫嚅道。
“你还知道喊师尊!”师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隐隐带了丝怒意。
然而很快他自己又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本来也怪不得你们,毕竟那位左使已经很久没出现了,谁能想到你们才刚下山没多久就碰上她了。”
说完,他抬手将那碗药重新拿起来递到玉尘嘴边,然而还未喝下,玉尘便已经能感受到这药有多苦了,但师尊在前,他无奈只能逼着自己喝下。碗一放下,脸也成了苦瓜状,“师尊,药太苦了!”“良药苦口。”师尊表情淡淡。
等玉尘感觉缓的差不多了,这才急忙问道,“师尊,师兄他们还好吗?”这时师尊已经坐在了圆木凳上,饮起了茶,“除了知微稍微重了些,其他人没什么事。”
“那温家现在怎样了?”“不是很清楚,”师尊的声线依然平稳 ,“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吧!当时我到后,与那位左使聊了几句她就离开了,解决完梁州的那只大妖后,我就将你带回来疗伤了。”玉尘点头,心想自己要不要抽空去看一趟。
正想着时,他忽然想起温洵,此时才反应过来师尊刚才说到左使,“师尊既已见到了左使温洵,为何只是聊了两句?”念及此,神情也带了些凝重,“莫非比师尊还强!她到底是什么人?”
师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顿,他缓缓放下茶杯,起身,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这时候雨水未停,那边的山瞧着像是洗过一般,苍翠青绿。从玉尘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师尊一身素色长衫,外罩月白色广袖,三千银丝仅用一根碧玉簪子绾住,眉目温润,却又无端带了严肃。
“左使温洵,来自无量宗。”师尊抬起左手接住雨水,清冽的声音似幽幽的梅香一样传来。
无量宗,一个鲜少人知的存在,此宗门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心意。宗中设有左右两使,除却服侍宗主之外,还兼有管理宗门之责。左使温洵传闻是阵符鬼三修,至于其他能力尚未可知,她偶尔会出面代表无量宗与各宗谈事,无论该宗门是正是邪。右使若水能力未知,没有任何消息,而那位宗主,据传此人可逆时空 ,预未来,但是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传言也并不可信。最重要的是,无量宗至今为止根本不知道在何处。
“距离上次见到这位左使还是两百年前呢!那位左使实力强劲,与师尊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此番她本人也不是真的打算杀了你们,否则师尊也没办法。”师尊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玉尘潜意识里在听到师尊最后一句时,忽然没由来地冒出一种想法,“不是!”但他并没有在意,抛掉刚才潜意识里的感觉,只朝师尊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师尊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说道,“你若好了去一趟云州,寻个人。不过师尊也不确定你能不能找到,若是找不到便算了。”
玉尘奇怪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师尊斜睨一眼,轻咳一声,“一位故人,叫云谭松,能力不错,你若是可以让他教你一二本事,也是很好的!”
玉尘点点头。
这边刚说完,一声狗叫传来,芜竹牵着一只小狗出现,背后跟着大师兄和三师兄。
师尊自己离开了。
“师兄,你醒来可太好了!”芜竹上来就是给玉尘一个拥抱。“好了,多大了还这样!”玉尘笑着轻轻推开。
转头,玉尘注意到了那只小狗,忍不住有些好奇,“这狗哪来的?“它就是二师姐说的梁州大妖,叫作不诲。”芜竹连忙开口。那只小狗龇了龇牙,“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们。
原来,梁州确实有大妖,准确来说这只妖是一只灵兽,叫冰晶玉兽。受怨气污染,惹出不少事,之前梁州的那些事情大部分出自其手。怨气净化后,就缩水成了这样。
至于梁州,掌门已经派弟子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那温家?”玉尘问道,大师兄在一旁开口,“温夫人已经不见了,温老爷还在管家里的事,至于温小姐,躲在屋里一直不见人,听说是受了打击没心情。”
“另外,”大师兄又说,“刻着江州沈氏的那个牌位不见了,据温老爷所说,那位沈氏正是温小姐的生母,只不过当年与沈氏闹出了些矛盾,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半年前才听说人没了,只不过死因不明,官差也懒得管 ,便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