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不欢而散,玉尘三人便起身回屋了。
待得看不见背影,许意才懒懒地倚着脑袋道,“云叔,阿霜怎么还是这个样呢?”云辰意闭上眼,揉了揉眉心,“非得如此吗?”然而迎接他的只有沉默。
云辰意起身,出了屋反倒笑了声,也不知是何想法。
栏云阁里,云清如正坐在案前,盯着自己桌边靠墙对窗的荼靡花许久了,白色的荼靡花细碎如雪,花瓣层叠轻盈,晕着浅淡的粉意。
“唉!”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叹,“错了吗?还是…”
当三人回了屋,二师姐这才浅笑着开口,“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俩之前去哪儿了?”
然而玉尘两人还是如之前一般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云府还真是,”二师姐坐在窗边,不再看他俩,“奇奇怪怪啊!”
芜竹坐在二师姐对面,以扇遮面小声嘀咕,“二师姐,咱要不直接暗中观察得了,你说这个云老爷,看起来人和和气气的,但总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还有这云府,怎么就连路都分不清了。”
二师姐先是与玉尘对视一眼,然后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在芜竹脸色刚霁时又变了脸,“小师弟,现在才知道暗中观察啊,我还以为你早知道呢!”声音含笑,即使眉梢早已压了笑意。
芜竹又望向师兄,玉尘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看起来一脸真诚。
在两人的笑意中,小师弟脸都垮了,得,就他憨。
二师姐的视线从小师弟身上转到了窗外。
只见景色和丽,柳枝随风而去,如一湾柔和的春水,荡漾不知何处,然而始知的是,越是温和的开始,越有暗处的萌生。
“不是在云府做客游玩吗,那就游呗!”只听得杯盏一落,二师姐轻笑着开口…
夜风潇潇,人亦潇潇。
立于案前,往事亦前。
入夜静悄悄,惟一烛灯火摇曳,云清如立在案前,看着面前那副画,轻轻撇了撇那支吸饱墨的笔,再次小心翼翼地描着记忆中的影儿。
“他不是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确实像你,阿言。”声音极低,似风一吹便尽了。
“阿越!”门外的侍女立马应声进屋,恭敬地垂眸,云清如放下笔,走过侍女身旁,没有任何停留,直到云清如出了门,那唤“阿越”的侍女才手脚利落地收好案上的画。
许意处,许意指尖一颗黑棋,倚着脑袋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棋盘上,身后的侍卫静静立着,不敢大声呼吸。“切!”只听一声嗤笑,黑棋落在棋盘上,那棋盘上黑棋本就呈包围之势,一子落,自是决胜千里。
风轻几许,春晖映得府中明丽,云小姐陪着玉尘三人在云府闲逛。再次落座亭中,云小姐吩咐阿容叫人上些茶点来。
不过多时,两盘精致的茶点被小心放在石桌上,另有侍女为其杯中斟入碧桂茶,茶香醇厚,茶色清透,素瓷七分满,如雪色缥沫,叫人饮之涤尘清神。
“亭中游趣,自是饮茶赏景,还请尽兴。昨日未能陪几位好好闲游府中,倒是清如的过错了。”云清如掩面轻笑。
三人都客气笑着无事。
刚品鉴完,就听二师姐清亮的声音悠悠传出,“好茶好景!”只见人凝眸端着茶水,满眼真诚般笑着夸赞,“这茶倒是少见,云家竟有此等好茶。”
云清如温和笑着答:“碧桂茶是此地独有,自是少见,更遑论这地界也只富贵权势之家才有。”
继而转向芜竹道:“若是几位日后想尝尝,也可来府上。”温柔遣眷的音调,莫名让人很有好感。
“那还真是多谢云小姐款待了。”见芜竹眼神瞟向他,玉尘忙接过话。
云清如只是浅笑着轻轻“嗯”了声。
“话说这池水清悠,映着草石,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也不知在此处已有多久,竟有这般景象。”二师姐撑着下巴,姿态随意,眼里带着几分好奇,丝毫让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云清如仍是淡淡的浅声,“临月池自我小时有记忆就已经在了,听我爹说是他少时所造的池水。到如今也越发的有韵味了。”
二师姐只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只赏赏景了。
忽有一道人影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几位好兴致,不如我可否也来凑个趣?”只见许意手持扇子抵在下巴,嘴角漾着一抹笑意。
云清如脸上悠扬的神色僵了一瞬,继而抬抬眉头半笑不笑道:“许公子随意。”
许意眉眼弯弯,状似无意般朝着云清如,“阿霜如今真是越来越生分了!以前不都是喜欢叫我阿言哥哥吗?”
云清如笑得更甚,“许公子说笑了,以前是清如不懂事,现在明白了,自然改了!”
说完,便不再看许意。许意却一脸无奈的样子坐了下来,“行吧!”
转身又朝着芜竹几人,“三位贵客来此,听闻是来寻人的,不知寻的是何人,在下也曾各处游访,说不定见过呢!”
然而玉尘只是笑着答,“兄台厚爱,但此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