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瑞的睫毛在晨光里像是被撒了一层金粉。
我数到第七根的时候,他突然睁眼,吓得我指尖一颤,正好戳在他鼻尖上。他皱起鼻子笑,晨起的嗓音沙沙的:"这位观众,偷看要收费的。"
阳光从他背后漫过来,把他整个人描成毛茸茸的金边。我伸手去碰他翘起来的头发,却被他抓住手腕带进怀里。他胸口有刚睡醒的热度,心跳声透过睡衣传过来,平稳得像午后晒着太阳的猫。
"今天没有工作?"我戳他锁骨。
他闭着眼摇头,头发蹭得我下巴发痒:"请假了。"
"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翻身压住我,笑得像只偷到油的狐狸,"某人在梦里说想吃城东那家生煎包。"
我们裹着同一件外套出门时,巷口的梧桐树正在掉叶子。他左手提着豆浆,右手把我往怀里带了带,躲开一辆疾驰的自行车。风掀起他卫衣帽子上的抽绳,一下下扫过我脸颊,痒得我想打喷嚏。
"阿嚏——"
田嘉瑞突然站住,严肃地捧起我的脸:"根据田氏定律,打喷嚏说明有人在想..."
第二个喷嚏打断了他的胡扯。他大笑起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晃了晃:"好吧,是我在想你。"
生煎包店排着长队,他让我坐在路边长椅上等,自己站在队伍里时不时回头看我。第三次对视时,他忽然用口型说了句什么,我没看清。阳光太亮,他站在光里,整个人都在发光。
后来我们坐在公园长椅上分食一盒生煎,他非要抢我咬过的那只,结果被汤汁烫到舌尖。我笑他活该,他却趁机凑过来:"疼,要亲一下才能好。"
下午我们在家看电影,他非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美其名曰"影院体验"。结果看到一半我俩都睡着了,醒来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我卷进了他的毯子里,像只屯粮的松鼠紧紧搂着怀里的松果。
黄昏的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田嘉瑞的呼吸拂过我发顶,绵长而温暖。我悄悄抬头,发现他嘴角还沾着中午的生煎芝麻粒。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所有的晨昏线都停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