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小片段

飞机降落在冲绳那霸机场时，窗外正下着细雨。田嘉瑞扣紧我的手指，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听说下雨天的海是灰色的，像你生气时瞪我的样子。"

我掐他手心，他夸张地"嘶"了一声，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旅行。没有经纪人跟着，没有行程安排，只有一个28寸的行李箱和两张临时订的机票。起因只是前天深夜，他拍完大夜戏回来，看见我在看旅游博主的vlog，突然说："我们逃走吧。"

（一）

民宿是传统的和式房间，推开门就能看见海。田嘉瑞一进屋就扑向落地窗："值了！这比剧组订的五星级海景房还棒！"

他总这样，对什么都充满孩子气的新鲜感。明明已经是拿过奖的演员，却会因为发现浴室里有桧木浴缸而欢呼。我蹲在地上整理行李，抬头看见他正把浴盐倒进手心研究，侧脸在晨光里毛茸茸的，像只好奇的柴犬。

"先去吃饭？"我晃了晃手机，"查到附近有家海葡萄丼很有名。"

他立刻扔下浴盐跑来抱我："都听你的。"顿了顿又补充，"除了晚上泡澡的顺序——我要第一个试那个浴缸。"

（二）

雨在午后停了。我们租了自行车沿着海岸线骑行，他非要骑双人车，结果上坡时累得直喘："这不科学......明明拍古装剧吊威亚都没这么累......"

我在后座偷笑，悄悄使坏不蹬踏板。他突然刹车，转身捏我的脸："抓到你了！"海风把他的白衬衫吹得鼓起来，发梢扫过我的鼻尖，带着阳光和盐粒的味道。

傍晚的沙滩上没什么人。他脱了鞋袜跑去踩浪花，裤腿卷到膝盖，露出拍戏时留下的淤青。我坐在沙滩上拍照，镜头里的他弯腰捡贝壳，突然朝我扬起一把水花。

"田嘉瑞！"我跳起来追他，被他拦腰抱起转圈。天旋地转间只听见他的心跳，还有那句淹没在海浪声里的："好喜欢你啊。"

（三）

深夜的居酒屋里，他喝了半杯梅酒就上脸。暖黄灯光下，他用筷子蘸着酱油在餐巾纸上画我们今天的路线图："这里是看日落最好的角度，明天要不要......"

话没说完就趴倒在桌上，额头抵着我肩膀嘟囔："我好像醉了......"

扶他回去的路上，他整个人挂在我身上哼歌，是下部戏要用的插曲。走到民宿门口突然清醒了些，指着星空说："比横店的假星星好看多了。"

那晚我们挤在浴缸里看窗外渔船灯火，他手指绕着我的头发，讲他第一次拍戏时的糗事。热水漫过胸口时，他突然很认真地说："以后每年都这样旅行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知道是不是蒸汽太热的原因，眼眶有点红。

（四）

回程那天的日出特别美。他裹着毯子坐在阳台栏杆上，把我圈在双腿之间。远处海天交界处泛起橙红，照亮他锁骨上我昨晚不小心咬出的痕迹。

"下次去哪儿？"他下巴蹭着我发顶，"瑞士看雪？还是土耳其坐热气球？"

我没回答，只是转过身吻他。咸涩的海风里，他舌尖还带着早餐咖啡的苦香。这一刻忽然希望时间静止——没有行程表，没有通告，只有他T恤上和我同款的洗衣液香气，以及相贴皮肤下传来的，同样频率的心跳。

飞机起飞时他睡着了，手还紧紧攥着我的。空乘送来毛毯，我轻轻盖在他身上，想起昨晚他在沙滩上写的字，早被潮水带走了。

但没关系，我记得。

——"要和你走遍所有经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