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卒营地内的混乱初步平息,但恐慌的气氛如同无形的寒霜,笼罩了整个边关小城——“铁壁关”。失踪的戍卒(包括张伍长一队五人,以及更早失踪的两人)依旧杳无音信,孩童夜啼“见红狐”的事件在寒雾事件后,竟又零星出现了几起,弄得人心惶惶。守将赵铁山(即络腮胡校尉)焦头烂额,一面加强城防巡逻,严令士兵不得单独行动,一面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那位神秘出现的梅道长身上。
梅元知带着一枝梅,在赵铁山的亲自陪同下,仔细勘查了所有事发地点:戍卒最后被目击离开营地的路线、雪坡上脚印中断处的妖异冰晶残留、几处孩童啼哭称见到“红狐”的民居附近……他指尖的轮回星芒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捕捉着空气中、地面上残留的每一丝邪异妖力,将它们如同拼图碎片般在灵觉中组合、溯源。
一枝梅更是发挥了九尾天狐在感知和幻术上的天赋。它时而闭目凝神,九尾上的银纹如水波般流淌,无形的妖觉如同大网撒向四方;时而鼻翼翕动,从微风中分辨着那独特的、带着霜绝岭寒毒与吞噬气息的妖力轨迹。
经过大半天的追踪,一人一狐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铁壁关外,西北方那片被当地人称为“鬼哭峡”的险峻山区。那里常年寒风呼啸如鬼哭,地形复杂,遍布天然冰窟溶洞,人迹罕至。
“鬼哭峡…果然!”赵铁山脸色难看,“那地方邪性得很,往年也偶尔有猎户进去就没再出来,都传里面有吃人的山魈鬼怪…没想到…”
梅元知看着西北方那片被低垂阴云笼罩的灰暗山影,沉声道:“妖巢必在其中。需尽快前往。”
“道长,我立刻点齐一队精锐,随您同去!”赵铁山立刻道,虽然心中打鼓,但身为守将,营救部下责无旁贷。
梅元知却摇了摇头:“不必。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更添累赘。妖物诡谲,非普通士卒可敌。”他看了一眼肩头目光炯炯的一枝梅,“我二人前去即可。”
赵铁山张了张嘴,想到昨夜那恐怖寒雾和冰晶妖影,最终颓然叹了口气,抱拳深深一躬:“一切…拜托道长了!请务必…请务必带他们回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这位铁打的汉子,声音竟有些哽咽。
梅元知郑重地点了点头:“尽力而为。”他不再多言,带着一枝梅,身形飘然而起,如同融入风中,几个起落便已越过铁壁关那高耸的城墙,向着西北方阴云笼罩的鬼哭峡方向疾驰而去。
赵铁山站在关墙上,望着那一人一狐迅速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寒风卷起他残破的披风。他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低声自语:“梅元知…还有那只九尾紫狐…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心中明白,无论结果如何,铁壁关的命运,乃至更广阔地域的安宁,或许都将与这神秘的道人和他的狐狸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