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苏泷脚步虚浮地摸索着墙壁,指尖划过墙纸凸起的纹路,像只找不着窝的大型犬。他晃悠到走廊尽头,凭着模糊的记忆推开房门,带起的风卷着半开的窗帘晃了晃,露出窗外沉沉的暮色。笙洛跟在后面几步远,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转身进了对面房间收拾着一会要拍摄事宜。
汪苏泷迷迷糊糊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门,转身进了浴室。酒精让他动作慢了半拍,脱了上衣后,裸露的皮肤上泛着酒后的红。对面房间里,笙洛正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镜子里映出她略带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睛,指尖划过化妆台上的剧本,上面标注着晚上拍摄的重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单依纯的消息跳出来:
纯“声声,其他人都在楼下等着了,你下来之前去敲个门催催汪苏泷。”
笙洛指尖顿了顿,想起刚才汪苏泷醉醺醺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发紧。她收拾好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对面,门虚掩着,留了道细细的缝,里面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泷哥?”她试探着敲了敲门,没人应。水声还在继续,她想起他喝多了容易犯迷糊,万一在浴室里滑倒怎么办?心一横,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泷哥?”她又唤了一声,话音刚落,水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浴室门“唰”地被拉开——汪苏泷就站在门后,身上只松松垮垮套了条黑色短裤,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往下淌,滑过紧实的锁骨,没入线条分明的胸肌沟壑里。他刚洗过澡,皮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平日里被衣服遮住的肌肉轮廓此刻清晰得让人不敢直视。笙洛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像被泼了盆滚烫的热水。她猛地抬手捂住眼睛,汪苏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前,眼神蒙着层水汽,像只刚被雨淋湿的大型犬。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锁骨窝里,晕开一小片水渍。“那个……泷哥,”笙洛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其他人都、都在楼下准备好了,催你快点下去。”汪苏泷眨了眨眼,过了足足三秒才慢吞吞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酒后特有的黏糊。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了。两人同时僵住——笙洛还维持着捂眼睛的姿势,汪苏泷依旧赤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这场景要是被人撞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汪苏泷的脑子虽然晕乎乎的,本能却比理智先一步行动。他猛地伸手拉住笙洛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很稳,带着她踉跄着退进浴室。“唔!”笙洛没防备,被他拽得撞在他胸口,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皮肤,还沾了点没擦干的水珠。浴室门被“砰”地关上,汪苏泷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底还残留着几分醉意的迷茫。“哥哥?好了没啊?”是徐志胜的声音,伴随着推门的响动,“大伙儿都在楼下等着呢,赶紧的!”汪苏泷靠在门板上,头还在发晕,只能含混地说了句“知道了”,可他的手却没松,依旧牢牢攥着笙洛的手腕,低头视线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眼神空茫又专注,像是在研究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浴室本就不大,笙洛被他圈在怀里,鼻尖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能清晰地看到他胸肌上滚动的水珠,还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线条。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成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气息。她的心跳得像要炸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
徐志胜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对了哥哥,记得把那个银色的麦克风道具带上,等会儿要用!”话音刚落,正碰上汪苏泷拉开浴室门。
五秒的死寂。
徐志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着扶着门框的汪苏泷,又看看被他攥着手腕、半个身子藏在他身后的笙洛,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不是你想的那样!”笙洛使劲想把手抽回来,脸涨得通红,汪苏泷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看着笙洛急得通红的脸,眼神里多了几分困惑,手却攥得更紧了些。徐志胜的表情从震惊慢慢变成变成了一副“我懂的”的八卦模样。他冲笙洛挤了挤眼睛,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我懂,我懂,你们忙,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那个“忙”字被他说得格外重,尾音还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他又冲汪苏泷扬了扬下巴:“记得带上道具啊,忙完了赶紧下来,大伙儿都等着呢!”说完,转身脚步轻快地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咔哒”一声带上门。
浴室门口,汪苏泷还维持着攥着她手腕的姿势,眼神呆呆的。笙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又想起徐志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对上汪苏泷蒙着水汽的眼睛——他好像还是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手里的手腕软软的,捏着挺舒服。“泷哥……”笙洛的声音细若蚊吟,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汪苏泷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又地“嗯”了一声,松开了笙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