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程沐下意识地“内视”。

哇塞！这感觉太神奇了！他“看”到了自己身体内部！淡蓝色的气流如同导航光标，在他体内复杂的经络网络中缓缓流淌，那些细细的脉络像发光的河流，最终汇聚向小腹下方的一个位置。在那里，气流盘旋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缓慢旋转的气旋。

“此乃丹田，藏精纳气之所。”虞清寒收回手指，那股引导的冰凉感也随之消失。

程沐睁开眼，兴奋地指着自己小腹：“看到了看到了！跟个微型台风眼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丹田啊！比高科技内视成像还高级！！！比B超还清楚！”

虞清寒自动过滤了所有他听不懂的词汇：“尝试引灵气入体，循方才路径，归于丹田。”

“好嘞！小菜一碟！看我的！”程沐信心满满地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灵气。他按照虞清寒说的，想象着把那些“雾蒙蒙的纱”吸进身体，顺着刚才“看”到的路线，往小腹的“台风眼”送。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静室里只有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程沐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他什么都感觉不到！空气还是那个空气，顶多就是清新了点。小腹的“台风眼”也毫无动静。他开始走神，想着这蒲团有点硬，想着虞清寒用的什么熏香这么好闻，想着明天能不能申请换个软点的垫子...

程沐偷偷睁开一只眼，正好对上虞清寒那双清冷的眸子。仙君正微微蹙眉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朽木，还是一块试图冒充楠木的朽木。

程沐有点讪讪：“那个......仙君......灵气......它长啥样啊？具体点？” 他努力比划着，“您刚才说如雾如纱...那它是热的冷的？有味道吗？流动速度快不快？我需要主动去‘抓’它，还是等它自己飘过来？”

虞清寒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跟这个“修仙文盲”沟通：“灵气无形无质，无处不在。静心感知其存在，意念引之，如溪流汇海。”

好高级的专业术语......

程沐眼珠一转，突然福至心灵，一拍大腿：“啊！我懂了！是不是就跟Wi-Fi信号似的？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只要我连上咱们‘凌云峰修仙网络’，输入正确的‘丹田密码’，就能把灵气下载到身体里？”

虞清寒：“……” 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写着“放弃治疗”四个大字。“......随你怎么理解。继续。”

程沐瘪瘪嘴，只好继续他的“意念连接Wi-Fi”大业。又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坐着睡着，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时——

嗡！

小腹处那个沉寂的“台风眼”突然轻轻一颤！紧接着，一丝极其细微、冰凉滑溜的气息，像条小泥鳅，“滋溜”一下就从皮肤外钻了进来！

“成了！我连上了！”程沐狂喜，猛地睁开眼睛，激动得直接从蒲团上跳了起来，“仙君您看！我成功了！我感应到灵......哎哟喂——！！！”

乐极生悲！

那丝小小的灵气泥鳅，进入他体内后，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它根本不受控制，完全无视了那条“高速公路”，开始在程沐的经脉里疯狂乱窜！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狠扎！

“嗷——！！疼疼疼疼疼！”程沐惨叫一声，直接摔倒在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疼得满地打滚，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的干净衣袍，“要死要死要死！漏电了！短路了！救命啊仙君！我CPU要烧了！”

虞清寒脸色微变，身形一晃已至他身边。一只微凉的手掌迅速按在程沐剧烈痉挛的后背上。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冰蓝色灵力瞬间涌入，如同最高明的交警，强势又不失柔和地疏导着那条失控的“泥鳅”，将它强行镇压、捋顺，最终乖乖地导引回丹田那个小小的气旋里。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程沐瘫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玄阴之体，吸纳灵气之速，远超常人。”虞清寒收回手，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多了一丝凝重，“然你经脉脆弱，神识孱弱，无法驾驭。贪多求快，无异于自毁根基。” 他难得地解释了这么长一段。

程沐有气无力地哼哼：“......修仙......太危险了......我想回家...我想念我的手机和Wi-Fi......还有止痛药......” 他现在只想躺平当条咸鱼。

虞清寒站起身，月光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低头看着地上瘫成一滩泥的徒弟，语气不容置疑：“既已踏入此道，便无回头之路。根基不稳，更需勤勉。明日此时，静室，不得缺席。”

说完，他衣袖微拂，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清冷绝尘的背影。

“啊——？！”程沐绝望的哀嚎在静室里回荡，“996！！这绝对是修仙界的996福报！仙君，您是魔鬼吗？！”

控诉仙君无用，他又抬头控诉老天爷。

“老天爷！我要回家！把我送回家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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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关于“清寒仙君破例收了个连引气入体都能把自己搞到半死的绝世废柴当记名弟子”的爆炸性新闻，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玄天宗。

无数弟子震惊、不解、嫉妒，甚至开始打赌这个“关系户”能在冷酷无情、要求严苛的清寒仙君手下活过几天。

程沐“天才”（废柴）之名，在他自己还懵然不知的情况下，已然响彻宗门。他鸡飞狗跳、痛并快乐（？）的修仙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