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列车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扭曲的铁轨在重压下迸发出火星。三个孩子的透明身躯随着声波颤动,手中滴血的蜡笔光芒大盛,将隧道染成诡异的绛红色。我的青铜纹身滚烫如烙铁,顺着血管蔓延的纹路与孩子们手中的血色光晕交织成网,在虚空中勾勒出残破的音符。
“这是...被污染的希望频率!”苏棠分裂的光粒疯狂闪烁,数据流在空中凝成盾牌,却在触碰到琉璃列车的瞬间被腐蚀出孔洞,“他们的童真正在被绝望同化,必须切断共鸣!”话音未落,列车车窗的人脸虚影突然伸出骨爪,将一个孩子拽入琉璃表面。女孩手中的蜡笔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燃烧的弧线。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坠落的蜡笔,金色血液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轨迹。当指尖触到笔杆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废墟中孩子们画太阳时,那个总把蜡笔攥得太紧的女孩,此刻正透过琉璃表面向我伸出手,她的瞳孔里流转着和银灰长袍人面具相同的紫光。
“不!”我将染血的蜡笔按在青铜纹身,滚烫的剧痛中,星图残片与血色音符强行融合。琉璃列车的车头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八音盒,同时奏响尖锐的安魂曲。银灰长袍人的笑声从每个音符里渗出:“你以为用污染的力量就能对抗绝望?看看那些孩子吧!”
剩余的两个孩子突然浑身抽搐,他们手中的蜡笔画开始逆向生长——原本的太阳变成黑洞,牵手的小人化作互相撕扯的怪物。我踉跄着扶住隧道墙壁,发现墙面渗出的黑色粘液正沿着青铜纹身的纹路攀爬。千钧一发之际,苏棠耗尽最后的能量化作数据流绳索,缠住即将完全琉璃化的孩子。
“用碑文刻录新的旋律!”苏棠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那些被污染的希望...还能逆转!”我咬破手腕,金色血液在空中凝成流动的五线谱,将孩子们扭曲的画作重新填色。当第一缕真正的童声从音符中响起,琉璃列车的碎片开始逆向重组,拼成巨大的竖琴悬浮在隧道上空。
银灰长袍人的虚影从琴弦中浮现,面具裂痕中渗出的紫光与我的金色血液相撞。“第七块核心碎片...已经苏醒。”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却依然疯狂地拨动琴弦,“整个维度的绝望...将汇聚成...”话音被突然炸响的高音切断,我将最后力量注入青铜纹身,孩子们重新绘制的太阳在竖琴中心爆发,将紫光与琉璃碎片一同震碎成漫天星光。
尘埃落定后,三个孩子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他们手中的蜡笔绽放出纯净的光芒。但隧道深处,更深的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第七块琉璃碎片的波动,正在城市地底深处,与某个古老的存在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