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死去的妖会化作星辰,我也可以变成雨。以后只要是下雨天,就是我陪你了。”赵远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说不清的温柔。
文潇推开缉妖司那扇老旧的木窗,天都城正被绵延不绝的梅雨笼罩着。檐角的铁马叮当作响,雨丝密密麻麻地垂落下来,把远处的山峦晕染得如同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画。她伸出手,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入掌心,触感清冽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柔软。“又下雨了。”白玖捧着药杵从回廊经过,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尾音拖得悠长。
文潇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合上手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知道,这是他来了。
血月之夜的记忆总是在暴雨中撕裂梦境。又一次,她看见赵远舟站在昆仑山巅,戾气如赤蟒缠绕在他周身,八道妖纹在颈侧燃烧,猩红的眼眸中满是挣扎与痛苦。下一瞬,他的手颤抖着拂过她的脸颊,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坠入她的衣襟:“文潇……若我死了,别为我哭。”他的话像是低语,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里藏着不舍,却也透着决绝。
“你答应过不会死!”文潇嘶喊着,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他的身影在雨中逐渐消散,连最后一片衣角都消失不见。梦醒时,枕边空荡荡的,唯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滂沱,砸在屋檐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谁的心跳在深夜里回荡。
卓翼宸提着灯站在门外,云光剑的剑穗在风中乱舞。他已经成妖三个月,却还是习惯披着缉妖司的玄色披风,仿佛这身旧袍能替他挽留住一些摇摇欲坠的过往。“他又入梦了?”少年的声音沙哑,眉眼间凝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霜雪,目光深沉得像是能看穿人心。
文潇点点头,递过一碗槐花茶,茶香袅袅升起,在空气中散开。她的妆匣底层,躺着那只赵远舟的拨浪鼓。红漆已经斑驳,鼓面裂痕交错成蛛网的模样,那是离仑幼年塞给朱厌的玩物。大荒的雪原上,白猿与槐树妖曾并肩奔跑,离仑将一缕魂魄藏进鼓中,对朱厌说:“阿厌,若你走丢了,摇响它,我必来寻你。”
后来,离仑剜走了赵远舟的一魄,炼成了破幻真眼,拨浪鼓便再也没响过。文潇的手指轻轻抚过裂痕,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像是在触摸一段无法挽回的时光。她忽然想起赵远舟临终前的笑,那笑容里竟有一种释然的意味:“离仑恨我,却不知我早把最干净的魂魄留给了他。”
雨幕中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裴思婧的箭矢钉在院墙上,尾羽微微震颤,箭矢追杀的妖物化作一缕黑烟遁走。卓翼宸收剑回鞘,妖血顺着剑槽滴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是戾气催生的伥鬼。”他随手抹去脸上的血污,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隐隐的不安。“赵远舟死后,天地戾气本已消散,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