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撕裂，银白的雨线在路灯下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星野葵站在图书馆的廊檐下，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街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布料已经沾上飘进来的雨丝，泛起深色的水痕。
“葵？”
低沉的嗓音混着雨声传来。星野葵转头，看见诸伏景光撑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三步之外，伞面被雨水敲击出急促的鼓点。他的西装右肩洇开一片深色水迹，发梢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
“景光君？”星野葵的睫毛颤了颤，“你怎么...”
“刚结束外勤任务。”诸伏景光向前两步，伞檐恰到好处地遮住她头顶漏雨的檐角。他紫灰色的下垂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没带伞？”
星野葵点点头，发丝间沾染的雨珠随着动作滚落。诸伏景光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帆布包，指节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雨水的凉意和肌肤相触的温热。
“我送你回去。”
他微微倾斜伞面，在两人之间留出恰到好处的空隙。星野葵刚迈入伞下，一阵裹挟着雨丝的狂风突然袭来，她本能地往热源处靠去，肩膀撞上诸伏景光的手臂。苏格兰威士忌般醇厚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心。”
温热的手掌虚扶在她背后，隔着单薄的衬衫传递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星野葵抬头，看见诸伏景光将伞柄换到左手，右手不着痕迹地将她往内侧带了带。这个动作让他大半个右肩暴露在雨中，制服很快被雨水浸透成深蓝。
“你淋湿了。”星野葵伸手想调整伞的角度，指尖碰到他握着伞柄的手。诸伏景光的手背上有道浅色伤疤，在雨水中泛着微光。
“没关系。”他曲起手指，轻轻包裹住她碰过来的指尖，“我体温高。”
这分明是谎话。星野葵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比自己的还低，却固执地不肯收回手。两人的指尖在伞柄上方纠缠，最终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诸伏景光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摩挲起来像砂纸般粗粝又温暖。
雨水在伞沿织成透明的帘幕，将两人与喧嚣的世界隔开。星野葵数着步子，听着彼此的脚步声混着雨声，在积水的地面上踩出细小的水花。诸伏景光的皮鞋尖沾了泥点，她米色的裙摆也被溅上深色痕迹，像宣纸上晕开的水墨。
转过街角时，诸伏景光突然停下脚步。星野葵疑惑地抬头，发现他正凝视着路边一棵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樱花树。残存的花瓣在风雨中摇曳，有几片粘在湿漉漉的树干上，像褪色的粉红信笺。
“葵。”他的声音比雨声还轻，“其实今天不是偶遇。”
星野葵的呼吸一滞。诸伏景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晚会下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所以在图书馆附近...等了你两个小时。”
星野葵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耳膜鼓动着雨声和血液奔流的声音。诸伏景光转过身，紫灰色的眼眸在雨夜中如同浸水的琉璃。
“我有话想告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裹挟着雨水的潮湿，“我喜欢你，不是作为同事或搭档的那种喜欢。”
一片樱花被风卷进伞下，落在星野葵的肩头。诸伏景光轻轻拂去那片花瓣，指尖停留在她的锁骨处。
“是想要每天早上为你煮咖啡，下雨天接你回家，听你抱怨案件的那种喜欢。”他的呼吸有些乱，“是...想要成为你生命中最特别存在的那种喜欢。”
星野葵的视线模糊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诸伏景光的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我知道这个告白很突然，如果你需要时间考虑...”
“我也喜欢你！”星野葵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哽咽，“从你第一次为我挡子弹的时候...从你教我弹贝斯的时候...从你每次默默记住我所有喜好的时候...”
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后绽开一个星野葵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在雨夜里交织成白雾。
“可以吗？”他轻声问，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星野葵闭上眼，轻轻点头。一个带着雨水气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得像飘落的樱花瓣。诸伏景光的手移到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苏格兰威士忌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清新，让星野葵晕眩得几乎站不稳。
当他们分开时，诸伏景光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星野葵的肩膀，然后从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绒布盒。
“本来想找个更正式的场合...”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樱花形状的银质胸针，“但看到你站在雨里的样子，突然就等不及了。”
星野葵颤抖着手接过胸针，发现背面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和今天的日期。
“这是...”
“国土的樱花和苏格兰的银器。”诸伏景光将胸针别在她的衣领上，“就像我们。”
雨不知何时变小了，细密的水珠在路灯下形成朦胧的光晕。诸伏景光重新撑起伞，将星野葵搂得更紧。
“回家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的女朋友。”
星野葵红着脸靠在他肩上，两人踏着积水继续前行。樱花胸针在雨中闪闪发光，如同这个夜晚最明亮的见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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