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半,办公室的灯还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死活改不完的PPT,感觉眼睛快要被闪瞎了。桌面上三个空咖啡杯倒在一边,旁边是吃剩的外卖盒子,油腻腻的,看着就恶心。可我连收拾的力气都没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剩下甲方爸爸那个离谱的要求——要我在这个"帝王陵文旅项目策划案"里,做出"五彩斑斓的黑色"效果。
"五彩斑斓你个大头鬼!"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清楚。"再这么搞下去,我怕是等不到项目上线,就得先去见阎王爷了。到时候我的墓碑上都能刻——林越,生前卷生卷死,死后骨灰还在PPT里飘。"
吐槽归吐槽,活还得干。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伸手去拿桌子另一边的鼠标。就在手指快要碰到鼠标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不是那种正常的闪烁,是特别诡异的、带着电流声的抖动。我皱了皱眉,骂了句:"破电脑,又抽什么风。"伸手去拍了拍显示屏。
结果这一拍,屏幕直接花了。五颜六色的线条在上面扭动,像虫子一样,看得我头皮发麻。接着整个办公室的灯都开始忽明忽暗,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越来越响。
"搞什么?停电了?"我心里嘀咕着,刚想起身看看情况,电脑屏幕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那光太强了,简直跟电焊似的,我眼睛根本睁不开,下意识就拿手去挡。
可这光好像是有实质的,我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屏幕那边传来,像是有人拿了个超大号的吸尘器在吸我。我想挣扎,可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跟被钉在了椅子上似的。
"靠,什么情况!"我心里慌得一批,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触电了?还是加班太累出现幻觉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天旋地转的感觉就来了。就像是被人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还是开到最大转速的那种。我胃里翻江倒海,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耳边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有电流声,有风声,还有点像很多人在说话,嗡嗡的听不清。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好像被撕碎了,又被强行拼在一起。最后一刻,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早知道刚才点外卖的时候,就不该省那两块钱,应该加个鸡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个世纪。我猛地吸了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呛咳了几声,我慢慢睁开眼。首先闻到的不是办公室那股咖啡加泡面的怪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挺好闻的香味,有点像寺庙里的那种香,但没那么冲。
然后感觉身下软软的,不是我那把坐了三年、硌得我尾椎骨生疼的破椅子。我动了动手指,摸到的是滑溜溜的布料,缎子似的,冰凉丝滑。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我熟悉的格子间,也不是医院的白墙。头顶是绣着花纹的青色纱帐,周围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墙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下面是一个燃着香的铜炉,那股好闻的香味就是从那儿来的。
我直接懵了。这是哪儿?拍古装剧呢?可这场景也太逼真了吧?连空气中那点若有若无的药味都那么真实。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料子好得不像话。我抬起手,这双手......不是我的手!我的手因为常年敲键盘、玩手机,指关节有点突出,虎口那儿还有个小时候被烫伤的疤。可这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别说疤了,连个茧子都没有。
"卧槽?"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不是我的声音!虽然也挺像,但更清亮一点,甚至有点......娘?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挣扎着爬下床,脚刚落地就差点没站稳,这身体好像有点虚,使不上劲儿。我扶着床沿,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间另一头。那儿放着一个梳妆台,上面嵌着一面铜镜。
铜镜打磨得挺亮,能清楚地照出人影。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脸凑过去。
镜子里的人,有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的颜色有点偏红,皮肤白皙得不像话。明明是很英气的五官,凑在一起却偏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病弱和阴柔。特别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都像是在勾人。
我摸着自己的脸,指尖传来冰凉光滑的触感。镜子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不是吧......"我喃喃自语,声音都抖了,"穿越?老子这是穿越了?"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检测到合适宿主灵魂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谁?谁在说话?!"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我没别人。
\[「反派觉醒系统」S007号为您服务,正在执行强制绑定程序...\]
"系统?"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靠!还真有系统?你谁啊?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宿主林越,原世界普通社畜,因过度劳累导致灵魂离体,符合系统绑定标准。\]那个机械音根本不理我的质问,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灵魂离体?意思是我死了?"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对啊,我明明只是加班......"说到加班,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诡异的白光和那股吸力,"所以那不是幻觉?"
\[是的,宿主已在原世界确认死亡。\]系统冷冰冰地回答。
我靠在梳妆台上,感觉有点腿软。死了?我就这么死了?才刚二十九,连对象都没谈过,就得投胎了?不对,听这意思,好像不是投胎那么简单。
"你刚才说什么'反派觉醒系统'?什么意思?"我定了定神,问道。虽然这事儿听起来离谱到家了,但现在的情况,好像由不得我不信。
\[您将被迫进入各个小世界,扮演注定悲剧的禁忌男配角色,完成指定黑化任务。\]系统解释道,\[每个世界任务成功,即可获得积分。积分达到一定数额,可兑换重生回原世界的机会。\]
"禁忌男配?黑化任务?"我皱紧眉头,"什么意思?让我去演坏人?"
\[可以这么理解。宿主需要按照剧情要求,在各个小世界中扮演与主角作对的反派角色,并完成关键黑化节点。\]
"我拒绝!"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演反派?开什么玩笑!我这人别说害人了,平时连吵架都吵不赢!再说了,禁忌男配,注定悲剧,那不是怎么演怎么死吗?你这系统怕不是个坑吧!"
\[拒绝绑定将触发灵魂抹杀程序,是否确认拒绝?\]系统完全无视了我的抗议,直接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选项。
"......抹杀?"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灵魂抹杀即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彻底消失?比死亡还惨?我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演反派、可能不得好死,一边是直接消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是真的假的?"我声音有些发颤,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这是不是诈骗?我要举报你非法绑架!"
系统没有说话,只是在我眼前(或者说,在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画面里是我那个小小的出租屋,警察和医生围着我的"尸体"在忙碌,桌子上还放着我没吃完的泡面和那台闪着雪花的电脑。
那画面真实得可怕,我甚至能看清医生脸上惋惜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死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所以...我只有这一个选择,是吗?"我声音干涩地问道。
\[是的,宿主。接受绑定,完成任务,可获得重生机会。拒绝,灵魂抹杀。\]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苦笑了一下。加班猝死就算了,还赶上这么个破事。演反派就演反派吧,总比彻底消失强。谁让我天生怂呢,惜命得很。
"...我接受。"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绑定还不行吗?"
\[宿主选择明智。\]系统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冰冰,听不出任何情绪,\[发放新手福利:原主记忆融合。\]
"记忆融合?"我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就突然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大团棉花,涨得生疼。无数陌生的画面、声音、情绪涌了进来,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
我痛苦地抱住头,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这个世界是个类似中国古代的架空朝代,叫大萧。我现在的身份也叫林越,是大萧朝堂上一个新晋的官员,目前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听起来好像还行,但记忆里那些片段却让我心惊肉跳。
这个原主林越,虽然出身寒门,却是个难得的奇才,十五岁中举,二十岁就考中了进士。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他却偏偏不走寻常路,一门心思地想要往上爬,不惜用各种手段。
而且,他跟当今的皇帝萧彻,关系好像有点不清不楚。
记忆里闪过一些片段:深夜的皇宫御书房,明黄的龙袍,男人低沉的笑声,还有原主趴在地上,眼神里那种复杂又扭曲的情绪......
我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看这情况,这个"禁忌男配"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的剧痛终于减轻了些。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梳妆台,感觉自己就像是刚看完了一部超长狗血电视剧,还是3D沉浸式的那种。
"所以...我现在是在大萧朝,成了这个也叫林越的翰林院编修?"我喃喃自语,消化着这个事实。
\[正确。\]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当前世界背景已载入,原主记忆已融合。现在发布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手任务生成中...\]
\[新手任务:三日内获得皇帝萧彻的绝对信任。\]
\[任务难度:S级。\]
\[任务奖励:积分1000点,技能"初级演技"。\]
\[任务失败惩罚:灵魂抹杀。\]
我直接石化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三日内获得皇帝萧彻的绝对信任?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刚接收的记忆里清楚地写着,这位皇帝萧彻,可是个出了名的多疑冷酷、杀伐果断的主儿。他十七岁登基,不到一年就扫清了朝堂上的反对势力,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光是前段时间,就因为一个案子,连着撤了三个部的尚书。
这样的人,别说三日内获得他的"绝对信任"了,就是三年,三十年,估计都没人能做到!
"绝对信任?系统你怕是对'绝对'和'信任'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我在心里疯狂咆哮,"你知道这个萧彻是什么人吗?他连自己亲妈都防着!我一个刚入朝没多久、还没什么背景的七品小官,怎么可能在三天内获得他的绝对信任?"
\[任务已发布,宿主请尽快完成。倒计时开始:71小时59分。\]系统完全无视了我的吐槽,冷冰冰地开始了倒计时。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俊美却带着几分病弱和阴柔的脸,感觉一阵绝望。这张脸长得是不错,可在那个多疑的皇帝面前,长得太好反而可能是个祸害吧?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抱着头,"三天...我怕还没获得他的信任,就先被他当成刺客给砍头了。"
记忆里又闪过一些片段:金銮殿上,萧彻穿着龙袍,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扫过底下的官员,没人敢抬头看他。
那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威压,光是想想就让人腿软。
我现在是林越,一个历史(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注定要黑化、要悲剧的佞臣。而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三天内,获得那个暴君的绝对信任。
这怎么看都是个死局啊!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帅得惨绝人寰却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加班猝死就算了,还穿到这么个高危角色身上,摊上这么个坑爹系统和送死任务。
我这是什么运气啊?怕不是衰神附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