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考倒计时100天

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翻到“100”时，粉笔灰在午后阳光里纷纷扬扬。林小满的课桌上摞着半人高的模拟卷，晨光透过玻璃斜斜切在她眼下的乌青上，却遮不住眼底跳动的火焰。

陆川把温好的咖啡放在她肘边，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第三题的受力分析又错了。”他用红笔圈出试卷，薄荷味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小迷糊，等考上大学，我天天给你画受力图。”林小满哼着把饼干塞进他嘴里，却偷偷拍下他认真标注错题的侧影。

午休铃响时，陆川总把外套轻轻盖在她蜷缩的肩头。有次她迷迷糊糊睁眼，正撞见少年支着下巴看她，晨光给他的睫毛镀上金边，见她醒来慌忙低头做题，耳尖却红得滴血。“口水要流到卷子上了。”他嘴上嫌弃，手指却轻轻理顺她压乱的发丝。

周末的图书馆成了两人的战场。陆川用荧光笔把历史年表画成时间轴，每个节点都配着卡通人物；林小满则把化学方程式编成口诀，写在草莓味的便利贴上。当陆川解出压轴数学题，她会踮脚把巧克力塞进他嘴里，看他眼睛弯成月牙：“奖励陆大神！”

倒计时50天，林小满突然发起高烧。陆川翘了半天课，冒雨守在女生宿舍楼下。他怀里的保温桶还温着，装着特意熬的退烧粥，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温柔：“张嘴，我吹过了不烫。”深夜视频时，他举着课本逐字逐句给她讲解新学的知识点，台灯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最后一次模考成绩公布那天，林小满的排名冲进年级前十。庆功宴上，陆川变魔术似的捧出束满天星，每朵花上都系着便利贴：“第一颗星奖励你背完3500词”“第二颗给解出最难导数题的小军师”。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最后一颗，送给要和我去不同城市的笨蛋——记得每天想我。”

高考前一晚，陆川在操场拦住她。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从口袋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刻着“L&L”的银杏叶书签：“带着它上考场，就当我在你身边。”林小满踮脚抱他，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油墨味，听见他在头顶轻声说：“等考完，我带你去看海。”

夜风掠过教学楼的爬山虎，倒计时牌上的“1”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两个少年的身影依偎在栏杆旁，像两簇倔强的火苗，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相互取暖，等待着破茧成蝶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