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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防盗门在老王——不，现在该叫它丧尸老王了——不知疲倦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门框肉眼可见地变形。我，林夜，前游戏主播，失业第二天就赶上这该死的末世？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如果彩票站还存在的话。
就在刚才，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又猛地炸开锅。邻居的惨叫，玻璃的碎裂，还有这种…嗬嗬…的低吼。我缩在沙发后，心脏擂鼓，手心全是汗。然后，它就来了。
不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更像是一股信息洪流粗暴地塞进脑子。视网膜上炸开一片光幕，疯狂滚动的文字像瀑布一样冲刷：
【“新主播‘夜哥求生’开播啦！欢迎进入末世直播间！”】
【“哇靠！真丧尸！主播快跑！”】
【“门要破了！打赏个棒球棍有用吗？”】
【“楼上傻X，棒球棍有屁用！我赌主播活不过三分钟，火箭走起！”】
【“恐惧值+1…+1…+1…”】
末世直播系统？平行世界的观众？打赏能变实物？还有这不断跳动的“恐惧值+1”提示…信息量太大，脑子嗡嗡响。但门外那越来越疯狂的撞门声像冰锥刺进脊椎，瞬间让我清醒。
活下去！现在！管它什么系统！
我强迫自己聚焦在疯狂滚动的弹幕上，一个念头闪过：我需要武器！立刻！马上！
【用户“隔壁老王真变老王了”打赏“军用匕首”x1！】
念头刚落，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出现在我紧握的右手！低头一看，一把闪着寒光、刃口锋利的军用匕首凭空出现，沉甸甸的，带着令人心安的杀气。
“谢了老铁！救命之恩，下辈子做牛做马！”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肾上腺素狂飙，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一丝绝境逢生的狂喜。管他打赏的是谁，都是亲爹！
“砰——咔嚓！”不堪重负的门锁终于彻底崩裂！
腐烂的恶臭和野兽般的嘶吼扑面而来。老王那张曾经和善的脸此刻扭曲变形，皮肤青灰溃烂，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布满血污的双手直直抓来，指甲黑长锋利！
退无可退！
肾上腺素瞬间点燃全身！
游戏里无数次极限反杀的操作仿佛刻进了肌肉记忆！
没有犹豫，身体先于大脑行动！我矮身猛地向前一扑，不是后退，而是迎着那抓来的利爪，险之又险地从它腋下钻过！腥臭的风擦着脸颊刮过。转身！蹬地！借力！
“噗嗤！”
手臂带动军用匕首，用尽全身力气，由下至上，狠狠捅进了那颗狰狞头颅的眼眶！黏腻、阻滞、然后穿透！
【击杀普通丧尸x1！获得白色晶核（微弱）x1！】
【恐惧值+10！临时护盾值+3！】
【“卧槽666！反杀！主播牛逼！”】
【“这操作丝滑！有当年打游戏那味儿了！”】
【“匕首爆头！爽！打赏个面包压压惊！”】
【“主播声音挺好听，就是有点虚，哈哈！”】
【用户“就爱看反杀”打赏“压缩饼干”x1！】
【用户“冷兵器爱好者”打赏“磨刀石”x1！】
丧尸老王僵住了，污黑粘稠的液体顺着匕首的血槽涌出，滴落在地板上。它像一截朽木，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蹦迪，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虎口被震得发麻。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所有力气。但视网膜上刷新的信息和物品栏里多出的东西（一个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晶体，一块压缩饼干，一块磨刀石），以及那清晰标注的【临时护盾值：3/3】，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体内。
活下来了！而且，这系统…真他娘的是个宝贝！
“呼…呼…谢…谢谢兄弟们！”我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污血，努力平复呼吸，对着空气，也是对着那看不见的观众挤出一个笑容，尽管可能比哭还难看，“看见没？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打赏！老铁们，刚才的火箭呢？别藏着掖着了！给主播刷个大的，咱们杀出去！外面世界那么大，丧尸那么多，都是行走的经验包和晶核啊！”
【“哈哈哈，主播够无耻，我喜欢！”】
【“要火箭？行啊，再杀一个看看！”】
【“主播小心！门外走廊好像有动静！”】
【“恐惧值+2…+1…”】
弹幕瞬间更加热闹，打赏提示也零星跳出几个小礼物。但最后那条提醒和再次跳动的恐惧值让我神经瞬间绷紧。
走廊有动静！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侧耳倾听。门破了，走廊的景象一览无余。昏暗的光线下，一片狼藉。墙壁上是飞溅的深褐色污迹，地上散落着杂物和看不出原貌的碎片。刚才的撞门声和打斗显然惊动了“邻居”。
“嗬…嗬…”
低沉的、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从走廊两端传来，不止一个！至少三四个摇晃的身影正循着声音和新鲜血肉的气息，朝着我这个破门的方向挪动过来！它们动作僵硬，但速度比想象中快，腐烂的脸上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
糟了！被包饺子了！
公寓是待不下去了，必须冲出去！但走廊两头都有丧尸，硬闯就是送死！
怎么办？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眼睛急速扫视着物品栏：【军用匕首】、【压缩饼干】、【磨刀石】、【白色晶核（微弱）】…还有那【临时护盾值：3】。系统…观众…打赏！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家人们！生死时速！前有狼后有虎，主播需要支援！”我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带着刻意的紧张和煽动，“看见没？左边两个，右边三个！我需要一个能制造混乱的东西！烟雾弹！闪光弹！或者…随便什么能吸引它们注意力的！打赏！快！打赏到位，主播带你们秀操作！火箭刷起来！救命啊！”
我把视角努力对准走廊两边逼近的丧尸，让观众能看清这绝望的处境。
【“主播危！快打赏！”】
【“烟雾弹！谁有烟雾弹！”】
【“我打赏个‘尖叫鸡’行不行？手动滑稽。”】
【“楼上别闹！主播坚持住！”】
【用户“想看骚操作”打赏“烟雾弹”x1！】
【用户“苟住别浪”打赏“能量饮料（小）”x1！】
成了！烟雾弹！
“谢了‘想看骚操作’大佬！你就是我亲哥！”我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地提取了那枚圆筒状的烟雾弹。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走廊两头的丧尸距离破门处已不足十米！腥臭的气息愈发浓烈。
没时间犹豫了！拔掉保险销，用尽全力，将烟雾弹朝着走廊右侧丧尸稍远一点、靠近一扇敞开着门的房间方向狠狠砸去！
“叮铃哐啷！”
烟雾弹在地上弹跳几下，滚进那个房间。
嗤——！
浓密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狂涌而出，迅速弥漫开来，不仅填满了那个房间，还快速向走廊扩散！刺鼻的味道显然强烈刺激了丧尸那简陋的感官。
“嗬？！”
右侧的丧尸立刻被烟雾和异常的声响吸引，迟钝地转向了烟雾弥漫的方向，发出困惑的嘶吼。左侧的丧尸脚步也明显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似乎被那片翻滚的白色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现在！
“走！”我低吼一声，给自己打气，猛地从破门处冲出，紧贴左侧墙壁，猫着腰，将速度提到极致，朝着烟雾弹反方向——也就是左侧走廊通往安全出口的方向——发足狂奔！
军用匕首紧紧反握在手中，手臂肌肉贲张。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肾上腺素带来的力量支撑着双腿，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的边缘。
【恐惧值+5！临时护盾值+1.5！当前护盾值：4.5/4.5！】
护盾在增强！是观众看到我亡命狂奔产生的恐惧和紧张！
浓雾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但能听到身后丧尸被烟雾吸引的混乱嘶吼，以及它们笨拙转向、互相碰撞的声音。暂时安全！
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就在前方十几米！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我即将冲到楼梯间门口时，异变陡生！
“啊——！救命！不要过来！”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绝望的女孩子尖叫，猛地从旁边一间半掩着门的公寓里炸响！
这声音在相对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惊雷！不仅让我头皮一麻，脚步一滞，更如同磁石般，瞬间将那些被烟雾短暂迷惑的丧尸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
“嗬嗬——！”
数声更加狂暴、更加饥渴的嘶吼从烟雾中爆发！紧接着是沉重、混乱、却目标明确的脚步声！它们放弃了烟雾，被更新鲜、更诱人的活人气息吸引，朝着尖叫声的来源——也就是我侧前方那间公寓——猛扑过来！而我，正处在它们冲刺的路径上！
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的睡衣、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孩从门里踉跄着冲了出来，正好与我迎面撞上！她身后，一个穿着围裙、脖子被咬掉一大块、面目狰狞的丧尸主妇正张牙舞爪地追出！
前有惊慌挡路的女孩，侧方有被尖叫吸引、狂暴冲来的尸群，后有追兵！
真正的绝境！
“妈的！”我暗骂一声，看着女孩惊恐放大的瞳孔，看着那些近在咫尺的腐烂手臂和獠牙，看着视网膜上疯狂跳动的【恐惧值+10+10+10…】和急速攀升到【7.5/7.5】的护盾值，一股狠劲直冲脑门。
“低头！”我冲那女孩大吼，同时左手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拽！
右手紧握的军用匕首，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向最先扑到眼前的、那个曾经的“主妇”丧尸的脖颈！
杀出去！
带着这个累赘，也得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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