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清颜杂货铺"的账本上投下斑驳光影。苏清颜刚整理完当日的进货单,陆沉渊便推门而入,手中攥着一封牛皮纸信封,脸色带着少见的凝重。
"清颜,我老家来信了。"他将信封递给苏清颜,"祖父病重,家里需要一笔医药费,我...想把祖传的翡翠原石出手。"
信封里除了家书,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墨绿色原石,表面粗糙,布满风化皮壳,乍看与普通山石无异。陆沉渊解释道:"这是陆家祖辈留下的翡翠原石,一直没舍得切开,如今...只能靠它解困了。但我对赌石一窍不通,怕被行家坑骗。"
苏清颜看着照片,又看看陆沉渊紧蹙的眉头,心中已然明了。在80年代末,翡翠赌石尚未形成成熟市场,原石价值全凭经验判断,一刀穷一刀富的故事屡见不鲜。陆家这块原石若真是好料,贸然出手很可能被低估价格;若内里成色不佳,又难解燃眉之急。
"沉渊哥,你放心,"苏清颜将照片递还给他,语气笃定,"等原石寄来,我帮你看看。"
一周后,陆沉渊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木盒,里面正是那块祖传翡翠原石。原石约巴掌大小,重约三斤,表皮呈深褐色,布满不规则的裂纹和斑驳的绿色松花——这些都是赌石中判断内部玉质的重要依据。
苏清颜将原石置于光线充足的窗台,开启透视眼,视线如手术刀般穿透粗糙的皮壳:
原石表面一条蜿蜒的深绿色条带清晰可见,如同巨蟒盘踞。在透视视野中,这条蟒带对应的皮下区域,玉质结构明显比周围更细腻,呈现出半透明的胶质光泽。散布的绿色斑点(松花)下,隐约可见绿色脉络向内部延伸,部分松花周围的皮壳微微凸起,显示出内部玉质可能更为致密。苏清颜回忆起曾在古籍中看到的记载:"松花凸起者,色必深入。"
当视线穿透5毫米厚的皮壳,内部景象让苏清颜眼前一亮:
原石中心部位的玉质呈半透明状,如冰块般清透,光线穿透时几乎无阻碍,是典型的"冰种"特征。数条翠绿色的色带如丝带般缠绕,从表皮的松花处向内部延伸,最深达原石中心,颜色浓郁均匀,在透视视野中呈现出莹润的荧光效果。仔细扫描后,发现内部仅有少量细小棉絮,无明显裂纹或杂质,属于难得的好料。
苏清颜测算原石的尺寸和内部玉质分布,惊喜地发现:若沿绿色脉络的走向切开,完全可以取出两只直径58毫米以上的手镯胚!在80年代,冰种飘绿的翡翠手镯堪称极品,市场价值难以估量。
"沉渊哥,这是块难得的好料!"苏清颜抑制住激动,"冰种飘绿,内部瑕疵少,能出至少两只手镯。"她指着原石表面的蟒带,"从这里切开,大概率能看到满色的玉肉。"
在苏清颜的建议下,陆沉渊带着原石找到了县城唯一的玉石加工坊。老师傅接过原石,用强光手电照射,眉头紧锁:"小伙子,这皮壳看着普通,里面不一定有东西,切开要是垮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陆沉渊看向苏清颜,见她坚定点头,便咬牙道:"师傅,按这位姑娘说的位置,切!"
随着切割机的轰鸣,原石被缓缓切开。当第一刀落下,露出的玉肉让老师傅猛地瞪大了眼睛——切开面呈现出冰清玉洁的底色,数条阳绿色带贯穿其中,种水十足,荧光感强,正是苏清颜判断的"冰种飘绿"!
"好料!真是好料啊!"老师傅啧啧称奇,"这成色,做手镯最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的加工过程异常顺利。苏清颜用透视眼全程监控,确保每一刀都避开棉絮,最大限度保留玉料。最终,两只圆润饱满的冰种飘绿手镯新鲜出炉,绿色如春天的嫩芽般生机勃勃,在光线下流转着迷人的光泽。
陆沉渊通过老家的关系,将手镯带到京城的古玩市场。一位资深玉商见到手镯后,当场出价8万元!这在当时堪称天文数字,不仅足够支付祖父的医药费,还能让陆家渡过后续的经济难关。
拿到卖手镯的巨款,陆沉渊第一时间给苏清颜送来一叠钞票:"清颜,这钱有你一半功劳。"
苏清颜却摆摆手:"沉渊哥,这是你家的祖传之物,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她看着陆沉渊如释重负的笑容,心中感慨万千。这次赌石经历,不仅解决了陆家的困境,更让她对透视眼的运用有了新的认知——从看穿物质到判断价值,能力的边界在不断拓展。
"清颜,"陆沉渊忽然认真地说,"你的眼睛...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但记住,赌石靠的不仅是运气,更是眼力和魄力。以后若再接触这类事,一定要谨慎。"
苏清颜点点头,看着窗外青山如黛,心中明白:透视眼是她的金手指,但真正让她走得更远的,是对人心的洞察与对善意的坚守。而这块冰种飘绿的翡翠,不仅是陆家的救命钱,更成为了她与陆沉渊之间,信任与默契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