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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逊(2)

三国:缘启乱世(1)

1.

建安二十四年冬,江陵城头的烽火刚刚熄灭。陆逊的出现果然让关羽彻底放下了戒心,东吴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了荆州。当关羽的首级被呈上时,孙权抚掌大笑:"孤得此少年英才,实乃天赐良将!"

然而庆功宴上,满朝文武却将功劳尽数归于吕蒙。"陆参军不过是为麻痹关羽罢了""此战全赖吕都督运筹帷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吕蒙出列辩解,众人只道他是谦逊;孙权开口维护,臣子们又以为是场面话。

年轻的陆逊静立殿角,俊秀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暗想:荆州既已归吴,其他又何须计较?但孙权凝视着他的目光却愈发深沉——伯言虽这般低调,但他有功没人信可就过分了!

转眼到了章武元年,刘备亲率七十万复仇之师压境的消息传来。孙权竟在朝堂上笑出了声。朝廷上下都很纳闷:敌方主公前来伐吴这事有什么高兴的?"陛下,此事......"老臣们面面相觑。孙权却已拍案而起:"传陆伯言!"

当陆逊白衣玉冠出现在点将台上时,满朝哗然。"让个书生统领三军?""蜀主御驾亲征,我军却派......"议论声如浪涛般涌来。孙权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突然"铮"的一声抽出佩剑。"此剑赐予陆都督,假节钺,可先斩后奏!"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周瑜未曾得此殊荣,鲁肃未获这般信任,就连刚去世的吕蒙也......陆逊愕然抬头,正对上孙权灼灼的目光。

"伯言当得。"年轻的吴主俯身在他耳畔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陆逊看见主公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比宝剑更锋利的信任。

2.

作为空气的四人就在一旁静静聆听。周瑜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望向陆逊:"感觉没有陆逊就没有我死后的东吴啊!战无不胜,简直和我的才能不相上下!仲谋还真是慧眼识珠,知人善任!"

依珞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弧度斜睨周瑜:"表面是在夸陆逊,我看你分明是在变着法儿自夸——"

"不过公瑾你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已死的事实呢。"司马懿依旧神色淡然。

周瑜夸张地长叹一声:"既然是既定命运,我也只能认了。不过现在三国联手,至少我不会再被魏兵一箭穿心,总算不用英年早逝了!"

诸葛亮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拨弄草茎:"看来时空错乱也不全是坏事。"

"嗯,至少它让我们都站在了同一战线。"司马懿浅笑着。

3.

战火燃起。陆逊望着汹涌而来的蜀军,未作抵抗便下达了撤退令。从瞿塘峡到巫峡再到西陵,吴军就这样将蜀军一步步诱入深处。将领们屡次请战,陆逊始终按兵不动。越来越多的老将心生不满:我们可是追随孙坚南征北战的老臣,凭什么听你调遣?我们何曾打过这般憋屈的仗!

陆逊依然稳如泰山。战局就这样僵持着:蜀军气势如虹地追击,吴军一退再退,未曾正面交锋。

蜀军穷追不舍长达半年,最终在猇亭安营扎寨。这里地形险要,四周两公里内都是陡峭山路,行军艰难。加之数月来未曾真正与吴军交手,吴军也未曾溃败。反倒是蜀军自己,早已人困马乏,急需休整。

吴军大营里躁动不安——憋了这么久,现在敌军疲态尽显,正是我们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啊!

陆逊只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准。

诸将群情激愤。他们开始自作主张,不再听从号令。

陆逊不得不亮出孙权赐予的尚方宝剑在众人眼前寒光一闪——所有人都老实了。

天......差点忘了这家伙是持节大臣啊。

既然集体抗议没用,那就写信给孙权告状。众将连夜奋笔疾书,一封封告状信如雪片般飞向建业。"报——主公!大将朱然加急密信!""主公!孙桓血书呈上!""主公!众将联名奏折!""主公......""主公......"

孙权就这么站着,转眼间案几上的竹简就堆成了小山,几乎要淹没他的身影。

孙权:"......这群人是嫌墨汁太便宜是不是?"

他猛地挥袖扫落竹简,竹片哗啦啦散落一地,若是再铺开些,怕是能直接铺出一条通往宫门的路。

而此刻的陆逊正在帐中擦拭佩剑,听闻众将告状的消息时,剑刃正好映出他波澜不惊的眼睛:"他们便是写穿砚台,也不过白费力气。"

终于,当诸将发现告状如同石沉大海,纷纷停笔之际,陆逊却给孙权写了一封奏表。

"报——主公!"陆逊的信使来到了吴王宫,"大都督陆逊来信——"

"怎么还有信?拿去扔了......等等!"孙权突然从席间直起身子,"伯言的?快呈上来!"他急切的姿态惊得侍从打翻了茶盏——主公何曾这般失态过?

孙权反复细读,指尖竟微微发颤:"伯言......"原来满朝文武只见他终日蹙眉,却无人知晓这位年轻的君王真正忧心的是整条长江防线。唯有陆逊,不仅看透夷陵是插在江东咽喉的利刃,更懂得他夜不能寐时在案前摩挲的究竟是哪处舆图。此刻绢帛上力透纸背的"高枕无忧"四字,恰似一剂良药,让他悬了半年的心终于稳稳落回胸腔。

又过去了几天。急切的众将,淡定的陆逊,坚守不出的军队,吴营的日常渐渐变成了这样。

就在大家正对打败刘备不抱一点希望时,陆逊下了一条命令:火攻!

火攻十分顺利。刘备四十里连营在烈焰中化作赤色长龙,映红了逃往白帝城的败军身影。曾经质疑的将领们望着火光中陆逊的侧脸,忽然惊觉那淡然的神色与往常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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