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全琮迅速集结了一批官员针对陆逊展开行动。
正值晴好天气,孙权难得放下政务,独自在御花园小憩。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立储之事,可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在质疑:陆逊当真会掌权谋反吗?这个念头像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
刚静下心,侍从就呈上两份奏章——杨竺和陆逊的。
作为鲁王孙霸的拥护者,杨竺素来与陆逊势同水火。孙权颤抖着先开了杨竺的奏表,只见密密麻麻罗列着二十条罪状,字字诛心。
每读一条,孙权的心就沉一分。这些罪名若属实,足以让陆逊满门抄斩。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竹简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荒谬!"他突然将竹简摔在石桌上,惊飞了附近树上的几只麻雀。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缓缓拾起竹简。万一......万一是真的呢?陆逊确实与太子走得太近了......
孙权深吸一口气,拿起陆逊的奏表。展开的瞬间,熟悉的字迹让他心头一颤。陆逊的字总是那么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严谨,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奏表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国家的忧虑,对孙权的忠诚。奏章末尾那句"谨叩头流血以闻"更是让孙权眼眶发热。孙权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相信这封奏表所写的一切啊!但他强迫自己理性思考。
其实,所谓的"理性"对他来说仅仅是不相信陆逊而已。
孙权弯腰捡起杨竺的奏表,两封奏表的内容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一边是言之凿凿的二十条罪状,一边是字字泣血的忠诚谏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朝堂已经分裂了,太子党与鲁王党势同水火。
他多怀念十九岁前的时光!那时只需跟着兄长冲锋陷阵,心里只装着为父报仇的执念。从何时起,复仇变成了割据,割据又成了称帝?如今想来,真像一场梦一般啊......
都说时间能抚平伤痕,可最先伤人的,不正是时间吗?
孙权猛地摇头,甩开这些念头。他丢开陆逊的奏章,提笔批复杨竺的奏章。
笔蘸墨时,孙权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他写下批示:"命人每日至陆逊府前斥责质问,务必使其感受到朝廷对他的不满......"
写完后,一滴泪水落在竹简上,晕开了刚干的墨迹。孙权急忙用袖子擦拭,却越擦越花。就像他与陆逊之间的君臣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啊。
2.
"好极了!"孙鲁班看着奉旨辱骂陆逊的使者,与丈夫全琮击掌相庆。
全琮暗喜:主公既偏爱鲁王,改立太子后我必能飞黄腾达......
孙鲁班眼底却闪着寒光:让二宫斗得更狠些吧!这两个强势的弟弟,谁都不配继位。最好找个懦弱的......
她没察觉自己已生出操控朝堂的野心。
3.
鲁王党羽欢天喜地时,陆逊正独自承受着漫天骂声。
"仲谋、主公、陛下......"陆逊觉得孙权越来越陌生。窗外辱骂声中,他苦笑着翻开书卷。
为东吴耗尽心血,终究难改天命。曾经的辉煌有何用?就像乘法算式中,再大的数字遇上零,结果终究是零。所有过程,不过昙花一现。
骂声日夜不休,陆逊的心病日益沉重。
4.
"陛下!陛下!"急促的呼唤将孙权从梦中惊醒。
内侍慌张地跪在榻前:"陆丞相府上来报,丞相...丞相病危了!"
孙权猛地坐起,匆忙更衣,却在踏出寝宫时停下了脚步。现在去合适吗?朝中已经公开表示对陆逊的不满,此时前往岂不是......
"派太医去。"最终,孙权缓缓说道,"就说......朕身体不适,改日再探望。"
内侍惊讶地抬头,但很快又低下头:"遵命。"
孙权回到寝宫,却再也无法入睡。他走到窗前,望着陆逊府邸的方向。夜色中,那里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伯言,坚持住......"孙权低声说道,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自言自语。
5.
然而天不遂人愿。当建业城迎来第一场春雨时,陆逊病逝的消息传到了宫中。
孙权正在批阅奏章,听到消息后,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案几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春雨绵绵,将宫墙都染成了深色。他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天,陆逊冒雨前来献策,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只为及时将计谋呈上。
"传旨,"孙权背对着内侍说道,"按丞相之礼厚葬,追谥......"
话未说完,他突然哽咽。那个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陆伯言,那个在夷陵火烧连营的陆逊,那个总是直言进谏的丞相,再也回不来了。
6.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伯言太可怜了......"角落里跑出了一只"空气",大声哭叫着。
"谁让你现在突然发出声音的?不是说好一起专心当空气,争取成为真正的空气吗?"周瑜笑着轻拍依珞凌。
依珞凌吐舌:"太久没出场了找些存在感......"
"唉唉唉唉唉!!!"诸葛亮突然惊呼,"注意!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空间开始扭曲,变得模糊且混乱。四人感到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什么鬼!?这里怎么了?"周瑜使劲用手捂着头,似乎生怕头随着空间一起裂开。
司马懿闭上眼睛,以此平复心境:"应该是封印阵所封印的灵魂结束,我们可以出去了。等这阵法消失就能回国家了吧。"
空间没有了大变化,时间的气息却一直在衰弱。明明只过了几秒钟,但给人感觉过了很久。四人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很杂乱的声音。
是孙权。他流着泪,讲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杨竺的奏表烧掉,口中不停地十分懊悔地念叨着陆逊。"伯言真的是对的......"
声音渐弱时,他们已站在薄雾中,面前是焦躁的于吉。
于吉看到他们,长呼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们总算出来了!等的我好苦哟......左慈居然让我一直在这守着!因为啥来着?哦,对了。"
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记住,所见所闻不得外传。这是未来的天机,泄露会导致记忆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