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像有人在天上撕碎了无数层宣纸，墨汁混着水汽，一层一层泼下来。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橘色光圈拢住沙发，像一座孤岛。
我蜷在沙发中央，膝盖抵着胸口，掌心贴着耳后，听自己鼓噪的心跳。
忽然，门铃响了——
叮咚。
最先走进来的是张奕然。
他收伞的动作干净利落，黑色长外套下摆滴水，却在门口就停住，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
张奕然“……冷吗？”
声音低而稳，像大提琴第一根弦被拨动。
我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他单膝蹲下，握住我冰凉的脚踝，掌心滚烫。
张奕然“撒谎。”
他脱掉我湿透的袜子，用外套裹住我的脚，动作慢得像在拆一份礼物。
指尖擦过脚背时，我下意识蜷了蜷脚趾，他抬眼，眸色深得像雨夜的海。
张奕然“曈梦苓”
他叫我的全名，声音压得很低张奕然“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还没回答，他已经俯身，像抱起一只淋湿的猫，把我整个人圈进怀里。
烟草混着冷杉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跳贴着我耳廓，一下，又一下。
第二个进来的是张桂源。
他带进来一阵风，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滚落，像碎钻。
张桂源“怎么不开暖气？”
他皱眉，遥控器在他手里转了一圈，温度立刻跳到28℃。
我窝在张奕然怀里，探出半张脸看他。
张桂源的目光从我湿漉漉的发尾扫到张奕然箍在我腰上的手，喉结动了动。
张桂源“……换我。”
他说得简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张奕然没动，只是低头看我，声音贴着我耳骨张奕然“想过去吗？”
我点头。
于是张桂源伸手，动作轻得像捧一片雪，把我从他怀里接过来。
他的怀抱更烫，像盛夏正午的柏油路，我几乎要融化。
张桂源“别怕。”
他掌心覆在我后颈，指尖插进发间，轻轻揉按张桂源“我在。”
王橹杰是第三个。
他进门时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像刚剥开的橙子。
王橹杰“我带了热红酒。”
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壶，笑出一颗虎牙。
张桂源没松手，只是侧过身，让我能看清王橹杰。
他倒了一杯，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红宝石的光泽。
王橹杰“喝一点，驱寒。”
他蹲下来，杯沿抵在我唇边，自己却先抿了一口，舌尖舔去唇角的酒渍。
我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肉桂混着橙皮的辛辣滑过喉咙，烧得人眼眶发热。
王橹杰的拇指擦过我下唇，声音低哑王橹杰“我一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就极度的发疯你知道吗？”
曈梦苓“我……”
王橹杰“既然你能接受他们，也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王橹杰“甜吗？”
我点头，他忽然俯身，舌尖卷走我唇边残留的酒液，呼吸交缠，像两团火在雨里相遇。
张函瑞最后进来，手里抱着一床薄毯。
他沉默得近乎安静，却在看见我被王橹杰吻住的瞬间，指节泛白。
张函瑞“……会着凉。”
他声音很轻，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王橹杰退开半步，张桂源的手掌收紧了一瞬，最终还是松开。
张函瑞走过来，单膝跪下，薄毯展开，像一片云落在我肩上。
他的指尖碰到我锁骨时，我颤了一下。
张函瑞“对不起。”
他低声说，声音像被雨水泡软的纸张函瑞“我来晚了。”
我伸手，指尖碰到他的睫毛，湿漉漉的。
曈梦苓“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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