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烬夜幽光

暴雨冲刷着地牢废墟，郑梧跪坐在泥泞中，指尖反复摩挲着半枚断裂的银镯。镯身内侧的“阿鹿”二字被磨得发钝，却像烙在心头的印记。安璃撑着玄铁剑单膝跪地，披风替她挡住斜飞的雨丝，自己的后颈却被雨水浸得发白。

“西南角的石板有撬动痕迹。”安璃的剑尖挑起一块带血的碎石，暗红血迹在雨水中晕开，“她逃了。”话音未落，郑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你说过地牢有密道，通往哪里？”

安璃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旧都地下的祭神殿。但那里机关遍布，还有分裂派的死士......”“带我去。”郑梧起身时裙摆沾满泥浆，却不减分毫锐气，“予鹿夺走了我的家国，我要亲手了结这场恩怨。”

议事殿的烛火在风雨中明灭，群臣的劝阻声被隔绝在厚重的宫门之外。安璃将鎏金虎符系在郑梧腰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纤细的腰肢：“我已安排天府国的暗卫接应，只是......”她突然扣住郑梧的肩膀，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若真遇见她，你能否狠下心？”

郑梧望着安璃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倾身，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比起予鹿，我更在意你会不会受伤。”她的发间还沾着地牢的霉味，却在此刻化作最动人的气息。安璃呼吸一滞，反手将人搂进怀中，玄铁剑鞘撞在对方裙摆的银铃上，发出细碎声响。

“记住你说的话。”安璃在她发顶低语，掌心传来郑梧微微的战栗，“等这场雨停，我们一起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殿外惊雷炸响，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而洛云旧都的暗处，一场更惊心动魄的对决，正在密道深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