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我用了三年时间,让自己变得足够强。
安顿好白玛后,我离开了墨脱,一路向北。我没有急着去找小官——因为我知道,以我当时的本事,贸然闯进张家,只会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我做了三件事:
第一,练刀。
白玛教我的藏刀术,我每日挥刀三千次,直到虎口崩裂,鲜血浸透刀柄。
第二,下墓。
我跟着一伙北方的土夫子,下了几座小墓。起初只是打杂,后来渐渐能独自探路。我把带出来的明器卖了,攒了一笔不小的钱。
第三,等。
——等小官"放野"。
张家的小孩,十三岁时会被赶出去"放野",独自在凶险的古墓里活过三个月,才算合格。
而今年,小官十三岁。
我站在泗水古城的废墟上,风沙呼啸。
这里是进入泗水古城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临生死考验的地方。
我裹紧斗篷,蹲在残破的城墙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藏刀。
我站在泗水古城的废墟上,风沙呼啸。
这里是张家小孩放野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临生死考验的地方。
我裹紧斗篷,蹲在残破的城墙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藏刀。
"小官……"
我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白玛临终前的眼神。
我在泗水古城的断壁残垣间等了整整两个月。
白天,我躲在风化的石柱后,看着张家那群少年在烈日下沉默前行;夜晚,我蜷缩在沙丘背风处,数着星辰计算日子。
张家的孩子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不会笑闹,不会抱怨,甚至连交谈都极少。他们像一群没有感情的影子,沉默地穿过古城,踏入更深处的地宫。
而小官——是其中最安静的一个。
他几乎不说话。
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黑得像是没有星光的夜。
我没有贸然上前。
我知道张家的规矩,也知道他们有多警惕。如果我突然出现,那群张家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哪怕我和小官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我只是远远地跟着。
——像一缕游荡在沙漠里的孤魂。
变故发生在第七十三天。
那日,张家少年们进入了一座塌陷的地宫。我趴在入口处的岩缝间,听见下方传来打斗声和野兽般的嘶吼。
——是血尸!
我的心猛地揪紧。
不多时,张家的少年们陆续冲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最后出来的是小官——他的右腿被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裤管,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但他没有停下。
他甚至没有包扎,只是沉默地跟上队伍,仿佛那条伤腿不是自己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
当张家人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休整时,我悄悄绕到小官身后。他靠坐在岩石边,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
我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瞬间睁眼,短刀抵上我的喉咙——
"别动。"我压低声音,"我是来帮你的。"
月光下,他看清了我的脸,瞳孔微微一缩。
刀尖没有移开。
"伤口不处理,你会死。"我从怀里掏出药粉和布条,"让我帮你。"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缓缓放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