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霜被勒令卧床休息，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墨玄昭忙完来看他，就看见他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不睡？不累吗？”墨玄昭说着，把要起来行礼的墨无霜按了回去，坐在床边。
墨无霜抿了抿唇，“属下身份卑微，不该如此……”
墨玄昭挑眉看他，“你可是我的贴身影卫，这身份还卑微？”
墨无霜哑口无言，对啊，身份不卑微，但是，以往自己只有这个头衔，却没有对应的待遇，甚至，连最低贱的奴仆都不如。
他的存在，是给主子出气用的，贴身影卫，形同虚设罢了。
墨玄昭似乎也想起来了，尴尬的咳了几声。“以往，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墨无霜顿了顿，不可置信的抬眸，随后又恢复了温顺的模样，“主子言重了，属下不敢，属下的命本就是主子的，主子给的无论是什么，对属下来说，都是赏……”
对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尽管被虐待被折磨，依旧要叩谢主子不杀之恩，依旧要感恩戴德的拜谢主子赐下的责罚，多么讽刺啊。
墨玄昭只觉得心头堵的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是，我是认真的，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墨无霜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乞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愣住了。
自从主子受伤醒来，一切都变了，会关心自己身体，会给自己上药，还给自己免罚，会把自己抱进怀里，现在又说会好好弥补自己……
墨无霜垂眸，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又想了什么招数要来折磨自己，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泥里的落差，看着自己卑微的匍匐在地认错的样子……
墨无霜合眼，他不想回忆……若是主子想这样玩，那自己只能奉陪。
就当做是真的吧，至少这样，心里还能得到一些……
得到一些什么？慰藉吗？还是喜悦？
墨无霜苦笑。
都不是，是靠着这点少的可怜的美好回忆，来满足自己内心那点维持了多年不变的感情罢了，既然这样，是真是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人是贪心的，墨无霜尝到了甜，就忍不住奢望更多，奢望这份柔情，能维持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奢望万一哪天，主子认出来自己了呢？到那时，会不会……
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些？
随后，墨无霜自嘲，怎么可能，知道了又如何，自己从前，更是卑微，甚至卑贱……
墨玄昭不知道墨无霜在想什么，只看他低头良久不言语，偶尔身子微微发抖，他猜测到墨无霜应该是还没有信任他，伸手把人轻轻抱进怀里。
罢了，时日还长，慢慢来……
骤然被抱，墨无霜浑身僵硬，克制着自己不要反抗，墨玄昭想提起他的兴趣，与他玩闹，但墨无霜再无一丝玩闹的意思，规规矩矩又恭恭敬敬，似乎生怕这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天……
他还不想死，也不想离开那个人。墨无霜知道，这个游戏总有结束的一天，等到墨玄昭玩腻了，又会变回当初的他，到那时，会不会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轻饶了他……
不不不，能保住一条命有口饭吃，不被丢弃赶出去就应该烧香拜佛了，怎么敢奢求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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