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的风突然变凉了。
林雪站在窗边，手指紧紧攥着窗帘边角，布料被她抓得发皱。楼下梧桐树影里那个身影动了动，夜风掀起深色外套的衣角，露出里面熟悉的白色浴袍——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这魔女疯了不成？穿成这样就敢跑到女生宿舍楼下？
【灵力压制将在5分钟后全面生效】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林雪猛地回神。她现在就是个半残的状态，沈瑶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该死！"她低骂一声，转身抓起桌上的外套。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下去问个清楚。修真界五百年的风雨她都经历过了，还怕一个沈家魔女不成？
手指碰到门把时，林雪又犹豫了。隔壁床的张薇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这个点宿舍楼早就锁门了，现在下去肯定会被宿管阿姨抓到。
"不管了。"她咬咬牙，轻轻转动门把。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她倒要看看，这个沈瑶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发着微弱的光。踩在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林雪放轻脚步，心脏却不听话地狂跳。前世斩杀沈瑶时她面不改色，现在不过是去见个"死人"，怎么就紧张起来了？
"我只是不想欠系统的惩罚。"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推开一楼侧门。夜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沈瑶还站在老地方，背对着宿舍楼，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侧影。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路灯昏黄的光落在她脸上，把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照得格外明亮。
林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手抱胸，摆出防御姿态："沈瑶，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比她想象的要镇定，只是微微发颤的尾音暴露了她的紧张。
沈瑶没说话，只是歪着头打量她，目光从她微乱的头发滑到攥紧衣角的手指，最后停在她红肿的唇上。白天在医院碰伤的地方还没好，刚才被系统气得一拳砸地上，现在疼得厉害。
"你的伤..."沈瑶终于开口，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沙哑，"怎么弄的？"
林雪下意识地捂住嘴："与你无关！"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反应也太明显了。
果然，沈瑶挑了挑眉，向前走了两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不足五米，林雪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混着沐浴后的清香，意外地不讨厌。
"是吗？"沈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谁跟你是朋友！"林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沈瑶，我警告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当年断魂崖上..."
"当年的事，以后再跟你慢慢算。"沈瑶突然打断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次她靠得更近了，浴袍领口随着动作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林雪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红："站...站住！别过来！"
沈瑶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她，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小雪，你在害羞？"
"谁害羞了！"林雪嘴硬道，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这魔女绝对是故意的！穿着浴袍半夜跑到女生宿舍楼下，还故意靠这么近，简直不要脸！
"我来找你，是有正事。"沈瑶突然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林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大魔女也会需要帮助？"她上下打量着沈瑶，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比刚才在视频里还要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你怎么了？"
沈瑶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这次林雪没躲，任由她靠得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臂的距离。沈瑶身上的草药味更浓了，仔细闻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小雪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沈瑶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林雪耳廓，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又无比清晰。
林雪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猛地推开沈瑶："你胡说什么！我身上哪有你需要的东西！"
沈瑶被她推得后退两步，却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暧昧了："当然有。"她的目光缓缓下移，停在林雪脖子上，"比如说...那块玉佩。"
林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捂住领口。这块玉佩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她重活一世唯一带来的东西。难道沈瑶发现了玉佩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沈瑶突然动了。她的速度快得惊人，林雪根本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她牢牢抓住。沈瑶的手心滚烫，烫得林雪几乎要缩回手。
"放开我！"林雪挣扎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修真者的本能让她想要运转灵力挣脱，却发现丹田处一片滞涩——灵力压制开始生效了。
【灵力压制已生效，剩余时间71:53】
系统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浇在林雪头上。她现在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根本不是沈瑶的对手。
沈瑶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眉梢微挑："灵力被压制了？看来你这'修真女神系统'也不怎么样嘛。"她凑近林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这样也好，省得你又像前世一样，动不动就拔剑砍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雪又气又急，眼眶微微泛红。她最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沈瑶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闪了闪，突然松开了手。林雪失去支撑，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形，警惕地看着沈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松手。
"很简单。"沈瑶耸耸肩，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借你的玉佩用用。"
"做梦！"林雪想也不想就拒绝。这块玉佩是母亲留给原主的遗物，她绝对不能让沈瑶拿走。
沈瑶也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突然向前一步，伸手捏住林雪的下巴。她的手指冰凉，指腹带着薄茧，擦过林雪红肿的嘴唇时，疼得林雪倒吸一口凉气。
"嘶——"
沈瑶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她流血的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她伸出另一只手，食指轻轻擦过林雪的唇角，沾了一点血珠。
"你看，又弄伤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然后，在林雪震惊的目光中，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指尖的血珠。
"沈瑶！你疯了！"林雪又羞又怒，一把推开她，转身就要跑回宿舍楼。这个魔女绝对是疯了！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
沈瑶却没让她跑掉。她伸手一拉，林雪重心不稳，直接摔进她怀里。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林雪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略显急促的心跳。
"放开我！"林雪挣扎着，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沈瑶却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林雪发顶，声音闷闷的："别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林雪愣住了。她能感觉到沈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这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舒服。
"你..."林雪犹豫了，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沈瑶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林雪，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我受伤了。"她轻声说，拉开浴袍的衣襟，露出缠着白色绷带的左肩。纱布上渗着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林雪瞳孔骤缩："这是...怎么弄的？"
沈瑶却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小雪，只有你能帮我。"她的眼神异常认真，和平日里那个戏谑的沈瑶判若两人，"那块玉佩，能暂时抑制我的伤势。"
林雪愣住了。她知道这块玉佩有疗伤的功效，却没想到对沈瑶的伤也有用。可是...她们是宿敌啊。她怎么能帮助杀了那么多正道修士的魔女？
【叮！检测到宿敌生命体征异常，触发紧急任务】\
【任务名称：宿敌疗伤计划】\
【任务内容：立即对沈瑶施展治疗，稳定其伤势】\
【任务奖励：临时解除30%灵力压制（持续24小时）】\
【任务惩罚：沈瑶伤势恶化，好感度归零，触发隐藏剧情"永世仇敌"】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林雪的脸色变了变。解除30%的灵力压制...这对现在的她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可是要她治疗沈瑶这个魔女...
"我为什么要帮你？"林雪咬紧牙关，艰难地问道。她看到沈瑶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也开始发紫，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沈瑶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突然苦笑一声："因为...我们是宿敌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嘲，"宿敌不就是用来互相折磨，又互相牵挂的吗？"
林雪的心猛地一颤。互相折磨，互相牵挂...她想起前世断魂崖上，沈瑶倒在她剑下时那平静的眼神。当时她以为那是解脱，现在想来，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我..."林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帮？还是不帮？
沈瑶突然咳嗽起来，弯下腰，手捂在嘴上。林雪看到她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心里咯噔一下。她...她居然咳血了？
"咳咳..."沈瑶咳得越来越厉害，身体摇摇欲坠。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林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触手一片滚烫。这魔女...是真的快不行了？
"用...用玉佩..."沈瑶抓住林雪的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快..."
林雪的手指触碰到沈瑶滚烫的皮肤和渗血的绷带，心里一片混乱。她看着沈瑶苍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想起前世种种，又想起系统的奖励和惩罚...
"可恶！"她低声咒骂一句，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拿出脖子上的玉佩，塞进沈瑶手里："拿着！别死了！"她的声音有些别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沈瑶握住玉佩，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清凉气息，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她抬头看着林雪，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小雪...谢谢你。"
林雪别过脸，不敢看她的眼睛："谁...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欠系统的惩罚！"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片慌乱。为什么...为什么看到沈瑶没事了，她会松一口气？
沈瑶笑了笑，没拆穿她的口是心非。她握紧玉佩，靠在梧桐树上调息。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平日里的锋芒，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林雪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们是宿敌，是仇人。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这么奇怪？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传来的虫鸣。宿舍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世界陷入寂静。林雪和沈瑶站在梧桐树下，一个靠着树干调息，一个站在一旁胡思乱想，气氛有些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沈瑶终于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她看向林雪，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好多了。"
林雪点点头，没说话。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那个..."林雪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你快回去吧。被别人看到不好。"
沈瑶却摇了摇头，向前一步，又靠近了林雪："不急。"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好不容易见到小雪，我想多待一会儿。"
林雪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你...你别叫我小雪！我们没那么熟！"
"是吗？"沈瑶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林雪的脸颊，"可我记得，刚才是谁那么担心我，还把这么重要的玉佩借给我？"
"我那是..."林雪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是为了系统奖励？
沈瑶笑了笑，没再逗她。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啊。"她抬头看向林雪，眼神温柔，"小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林雪想也不想就拒绝，"我自己可以..."
话还没说完，沈瑶突然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滚烫，和刚才一样。林雪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想要挣脱，却被她握得更紧。
"听话。"沈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林雪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两个人并肩走回宿舍楼，一路无话。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走到宿舍楼下，林雪停下脚步："我到了。"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沈瑶还是握着不放。
沈瑶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小雪..."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好吧。"
她松开林雪的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这个给你。"她把药瓶塞进林雪手里，"涂嘴唇的。别总是弄伤自己。"
林雪握着温热的药瓶，心里一阵慌乱："我..."
"快回去吧。"沈瑶笑了笑，转身就要走，"明天见。"
"沈瑶！"林雪突然叫住她。
沈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嗯？"
林雪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问她的伤是怎么回事？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最终，她只是握紧手里的药瓶，低声道："你的伤...记得好好治。"
沈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知道了，小雪最好了。"她挥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雪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手里的药瓶还带着沈瑶的体温，温暖得有些烫手。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林雪裹紧外套，转身走进宿舍楼。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心里乱糟糟的。
这个沈瑶...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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