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冷的空气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李飞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中缓缓苏醒。意识还未完全回笼，感官先一步捕捉到了异样——右耳被手机压得微微发麻，而听筒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电流底噪。
昨晚的记忆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涌入脑海：路灯下的吻、被窝里的絮语、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有最后，他好像……睡着了？
李飞猛地睁开眼，混沌的睡意瞬间被惊飞大半。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让他眯了眯眼。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语音通话中 - 08:17。
八小时十七分钟！
通话居然一直没断！
一股热气“腾”地冲上头顶，李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他昨晚……就在叶胤辰“耳边”打呼噜睡了一整晚？！她听到了多少？她是不是早就醒了？她……她会不会觉得……？
就在他脑子乱成一锅粥，手指悬在红色挂断键上犹豫不决，是立刻挂掉假装信号不好？还是……，听筒里突然传来了清晰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微沙哑的慵懒，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
“喂？李飞同学？太阳晒屁股了哦。”
是叶胤辰！她醒了！而且显然知道通话没断！
李飞像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喉咙发紧，只能发出一个短促又模糊的音节：“……嗯？”
“嗯什么嗯？”叶胤辰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像只成功偷到小鱼干的猫，“某人昨晚睡得可真香啊，呼吸声比催眠曲还管用。”
轰——李飞感觉自己的脸彻底熟透了，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他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不是……昨晚太累了……就……”
“就什么就？”叶胤辰打断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李飞同学，请注意听讲！现在，立刻，马上，从你的被窝里爬起来！刷牙！洗脸！用冷水！清醒一点！”
李飞被她突如其来的“指令”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应声：“……哦。”
“哦什么哦？行动！”叶胤辰的声音里笑意更浓，“给你……嗯，十五分钟！不，十分钟！必须搞定！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啊？等我？”李飞彻底懵了，睡意和羞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行程”冲散，“……做什么？”
“做什么？”叶胤辰的声音扬了起来，带着理所当然的轻快，“当然是——约！会！啊！昨天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一日之计在于晨，懂不懂？快点快点！十分钟倒计时开始！迟到的话……”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小恶魔本质暴露无遗，“……后果自负哦！”
说完，不等李飞反应，那边似乎传来了她下床的轻微动静，然后是拖鞋“啪嗒啪嗒”走远的声音，通话却依然保持着。
李飞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隐约传来的、属于清晨她家的细微声响（可能是水龙头流水？），整个人还处在一种被强行开机、信息过载的呆滞状态。约会？第二次？现在？十分钟？
他低头看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再看看屏幕上那个刺眼的通话计时数字还在跳动……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羞窘、慌乱和隐秘雀跃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十……十分钟？”他对着话筒，声音干涩地确认。
“对！九分五十七秒了哦！”叶胤辰的声音突然又清晰起来，带着促狭的笑意，显然她又回到了手机旁，“快去！别磨蹭！我要听到你跑起来的声音！”
李飞一个激灵，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拖鞋都穿反了也顾不上，冲向洗手间的路上还不忘对着手机喊了一句：“我……我马上去！你……你别挂！”
“不挂不挂，”叶胤辰的声音带着纵容的笑意，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手忙脚乱的样子，“我监督着呢。快去，亲爱的。”
最后那三个字，像带着细小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李飞。他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激得他彻底清醒过来。镜子里的少年，脸颊通红，头发乱翘，眼神却亮得惊人，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飞快地刷牙，动作幅度大得溅起了水花。听着手机里隐约传来的、她那边清晨的宁静声音，一种奇异的、被期待和被“管束”的幸福感充盈了胸腔。
“李飞！还有七分钟！”叶胤辰的“监工”声音适时传来，带着笑意。
“知道了！”李飞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回应，动作更快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等！绝对不能迟到！第二次约会……开始了！
窗外，冬日的晨光正努力穿透云层，将清冷的世界染上淡淡的金色。李飞手忙脚乱的洗漱声和叶胤辰偶尔带着笑意的“倒计时”提醒，通过那根无形的电波连接，交织成了这个清晨最鲜活、最甜蜜的序曲。属于他们的、崭新一天的恋爱故事，正迫不及待地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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