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一片死寂。邻居的门都紧闭着,只有几道门缝后面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目光。苏明远顾不了那么多,背着女儿,拉着妻子,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
单元门外,暴雨如注。街道上积水横流,路灯在雨幕中散发出昏黄而朦胧的光晕。远处,红蓝警灯的光芒穿透雨帘,疯狂闪烁,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催命符。
更令人心悸的是,空气中残留着一种无形的“场”。那是刚才那道撕裂天空的幽暗能量留下的余波。在这股能量场的影响下,苏明远和林薇都感到体内的魂力运转变得异常滞涩、紊乱,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连带着身体都沉重了几分。苏晚背在苏明远背上,虽然昏迷,但她的身体仿佛一个冰冷的漩涡,无意识地吸收着周围游离的魂力,让靠近她的人倍感压抑。
“走这边!小巷!” 苏明远辨认了一下方向,拉着林薇,一头扎进楼宇间狭窄、阴暗的背街小巷。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利用复杂的地形暂时甩开追兵。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很快将三人浇透。苏明远背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泥泞的巷道上,每一次落脚都溅起浑浊的水花。林薇紧紧跟在后面,一只手死死抓着丈夫的衣角,另一只手徒劳地挡在苏晚头顶,试图为她遮挡一点风雨。恐惧、担忧、寒冷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明远…晚晚她…好冷…” 林薇带着哭腔。
苏明远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背上女儿的身体冰凉得不似活人,那刺骨的寒意甚至透过湿透的衣服渗透到他的皮肤里。“坚持住!薇!快到了!前面有个废弃的地下通道入口!我们暂时躲一躲!”
他说的是一处早已废弃不用的防空洞入口,隐藏在几栋破旧待拆的老楼后面,平时人迹罕至。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小巷,看到那几栋破败楼房的轮廓时——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扫描意味的能量波动,如同水银泻地,瞬间扫过整片区域!
苏明远和林薇身体同时一僵,体内的魂力被这股波动引动,不受控制地微微震荡起来,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了石子。
“灵嗅者!” 苏明远脸色剧变,声音都变了调,“是‘镇魂司’的灵嗅者!他们用广域魂波扫描了!我们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
嗖!嗖!嗖!
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前方巷口的雨幕中,恰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穿着统一的、带有暗银色纹路的漆黑作战服,脸上覆盖着只露出冰冷眼眸的全覆式战术面罩,胸口有一个银色的、如同竖立眼睛般的徽记——镇魂司的标志!三人站位呈标准的三角突击阵型,动作迅捷而干练,显然训练有素。他们手中没有持枪,但双手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不同属性的能量光芒——火焰的赤红、冰霜的淡蓝、岩石的土黄。
为首一人,面罩下的眼睛锐利如鹰隼,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苏明远背上的苏晚。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团炽热的火焰凭空燃起,在暴雨中跳跃不熄。
“目标确认,‘墟能’反应源!极度危险等级!” 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冰冷而毫无感情,“放下背上的人!立刻投降!反抗,格杀勿论!”
“不!她是我女儿!她不是怪物!” 林薇尖叫着,张开双臂挡在丈夫和女儿身前,像一只护崽的母兽。
苏明远将背上的女儿搂得更紧,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死死盯着前方的三个镇魂司队员,又警惕地感知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前有狼,后有虎,绝境!
“我们没有恶意!我女儿只是魂伴觉醒失控了!她需要治疗!不是囚禁!” 苏明远试图交涉,声音嘶哑。
“失控?” 为首的灵嗅者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掌心火焰暴涨,“撕裂天穹的‘墟能’爆发,引发全街区魂伴暴动跪伏!这是失控?这是‘王墟’苏醒的前兆!是足以颠覆现存秩序的灾厄源头!” 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最后一次警告!放下目标!否则,执行清除程序!”
“清除”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苏明远和林薇的心脏!
“你们敢!” 苏明远目眦欲裂,一股血勇之气冲上头顶。他体内滞涩的魂力被他强行催动,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芒在他皮肤下亮起,带着磐石的厚重感——他的魂伴能力偏向防御!
“冥顽不灵!” 为首的灵嗅者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废话,“动手!目标优先!死活不论!”
他掌心那团跳跃的火焰猛地压缩、凝聚,化作一道炽热无比的火线,如同毒蛇吐信,撕裂雨幕,直射苏明远背上的苏晚!速度快如闪电!
同时,他左侧的队员双手猛地按向地面!
哗啦——!
苏明远和林薇脚下的积水瞬间冻结!坚硬的冰层以惊人的速度顺着他们的脚踝向上蔓延,要将他们彻底冻结在原地!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
右侧的队员则双臂交叉于胸前,一声低喝!他身前的地面轰然隆起,坚硬的混凝土和碎石如同被无形巨手操控,瞬间凝聚成一面厚重的岩石墙壁,封死了他们侧翼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配合默契,杀招连环!瞬间封死了苏明远一家所有的退路和生机!目标明确——清除苏晚!
“晚晚——!” 林薇发出绝望的悲鸣,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火线射向女儿,自己却被急速冻结的冰层困住,动弹不得!
苏明远狂吼一声,强行震碎脚踝上的冰层,试图转身用后背去挡那道火线!但火线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昏迷在父亲背上的苏晚,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幽暗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她体内再次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凝聚的光柱,而是如同失控的冲击波!
嗡——!!!
无形的幽暗力场以苏晚为中心,猛地扩散!
噗!
射至中途的炽热火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瞬间扭曲、溃散,化作漫天火星湮灭在雨中!
咔嚓!咔嚓!
冻结苏明远和林薇脚踝的冰层,以及地面蔓延的冰面,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爆碎!
轰隆!
侧面刚刚凝聚成型的厚重岩石墙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表面瞬间爬满了裂痕,碎石簌簌落下!
“噗!”
三名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镇魂司灵嗅者,如遭重锤击胸!他们闷哼一声,体表的能量护盾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身体不受控制地齐齐向后踉跄数步!为首那人手中的火焰更是瞬间熄灭!三人眼中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股爆发的力量,比情报中显示的更加混乱、更加原始、更加…恐怖!仅仅是逸散的冲击波,就让他们联手组成的攻势瞬间瓦解,还震伤了他们!
“呃…” 爆发出这股力量的苏晚,发出一声痛苦的、如同幼兽般的微弱呻吟,身体软软地趴在父亲背上,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她皮肤下,幽蓝色的光痕疯狂地明灭闪烁,如同即将炸裂的电路。
“机会!薇!走!” 苏明远被女儿体内爆发的力量反震得气血翻腾,但他反应极快,抓住这瞬间的混乱和对手被震退的空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拉起被震碎冰层束缚、还有些发懵的林薇,朝着旁边被震裂的岩石墙壁露出的缝隙,亡命般冲了过去!
“站住!” 为首的灵嗅者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厉声喝道,想要追击。但刚才那股混乱的墟能冲击,不仅震伤了他们,更让他们体内的魂力运行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和凝滞,动作慢了一拍!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迟缓!
苏明远背着女儿,拉着妻子,如同三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岩石墙壁的封锁,再次没入了前方更加复杂、更加黑暗的废弃楼宇群和纵横交错的狭窄巷道之中。暴雨和黑暗,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掩护。
“目标再次爆发高能墟力!能量等级…超过预估阈值!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为首的灵嗅者捂着发闷的胸口,对着战术面罩内置的通讯器急促地吼道,声音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看着那一家三口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头儿,追吗?” 旁边一个队员问道,声音有些发虚。
“追!但保持距离!目标体内能量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爆发!通知外围小队,立刻封锁所有通向城外的道路节点!启动‘天罗’二级预案!绝不能让她离开枫林区!” 为首者咬牙下令,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决心,“‘王墟’…必须掌控在司里!否则…后患无穷!”
三道黑影再次融入雨夜,如同索命的幽魂,朝着苏明远一家逃窜的方向追了下去。更远处,更多的警笛声和飞行器的呼啸,正从四面八方朝着这片混乱的区域包抄而来。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暴雨中急速收紧。
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雨水的腥气。苏明远背着昏迷的苏晚,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火辣辣的灼痛。湿透的衣服沉重地贴在身上,每一步奔跑都异常艰难。林薇紧跟在他身侧,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另一只手徒劳地护着女儿垂落的头,她的体力也已接近极限,脸色苍白如纸,全靠一股意志支撑。
身后,那三道如同跗骨之蛆的镇魂司黑影,在废弃楼宇和狭窄巷道的阴影中时隐时现,如同鬼魅。他们保持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距离,既不立刻追上,也不被彻底甩脱,像是有经验的猎手在驱赶着疲惫的猎物。
“明远…我…我跑不动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濒临崩溃的喘息。
“坚持住!薇!前面…前面就出这片烂尾楼了!外面…外面是大路…” 苏明远的声音嘶哑,他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更让他心焦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上女儿的身体越来越冷,那股无意识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波动如同潮汐般时强时弱,每一次波动都让周围残存的魂力产生诡异的紊乱,也让他们自身的魂力运行更加艰难。这就像背着一个人形的不稳定炸弹,随时可能再次引爆!
终于,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迷宫般的废弃楼群。眼前是一条相对开阔、但同样被暴雨冲刷着的次干道。道路两旁是早已打烊的店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中投下模糊的光晕。远处,城市主干道的方向,警灯的光芒和引擎的轰鸣如同铁幕般正在合拢。
“没路了…” 林薇看着前方空旷、无处藏身的街道,眼中彻底被绝望淹没。
就在这时!
轰——!
一道刺目的车灯撕裂雨幕,伴随着引擎暴躁的咆哮声,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如同脱缰的黑色烈马,从斜刺里的一个巷口猛地冲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骑车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身形挺拔,在狂暴的机车衬托下,带着一种锐利的锋芒。机车几乎是贴着苏明远一家面前的积水路面呼啸而过!
“小心!” 苏明远下意识地拖着妻女向后踉跄一步,险险避开。
就在机车掠过他们身侧的瞬间——
“吼——!”
一声低沉、暴虐、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毫无征兆地在苏晚的体内炸响!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嘶吼!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幽暗能量,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
嗡!!!
这一次,不再是冲击波,而是形成了一个瞬间张开的、直径数米的幽暗力场!力场边缘空气剧烈扭曲,光线被吞噬,雨水在靠近力场的瞬间就被冻结、汽化!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和毁灭意志从中爆发出来!
“啊!” 林薇首当其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拉扯,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薇!” 苏明远目眦欲裂,一手死死拉住妻子,另一只手拼命搂住背上的女儿,双脚死死钉在地面,抵抗着那恐怖的吸扯!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即将崩塌的悬崖边缘,背上的女儿就是那不断下坠的万钧巨石!
更诡异的是,那辆刚刚掠过的黑色重型机车,前轮在湿滑的路面上猛地一滑,车身瞬间失去平衡!即使骑手技术高超,在如此高速和湿滑的条件下,也根本无法完全控制!
机车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和骑手一声压抑的闷哼,朝着路边狠狠侧滑撞去!眼看就要连人带车撞上路边粗壮的电线杆!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片混乱的瞬间——
一道身影,快得如同瞬移!
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骑手,在机车彻底失控撞毁的前一刻,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敏捷和力量,猛地从失控的机车上腾身跃起!他像一只矫健的夜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朝着被幽暗力场吸扯、即将扑倒的林薇和苏晚的方向落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苏明远拼尽全力抵抗着吸力,眼睁睁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凌空落下,目标直指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镇魂司的援兵?!还是别的什么?
黑影落地,轻盈无声,恰好落在林薇身前一步之遥,也正好处于那幽暗力场的边缘。雨水打在他黑色的雨衣兜帽上,溅起细碎的水珠。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苏明远和林薇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没有攻击。
他伸出了手。
不是攻击林薇,也不是抓向苏晚。他的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林薇的手臂!一股沉稳而强大的力量传来,硬生生将即将被力场吸倒的林薇向后拽退了一步,脱离了力场最核心的吸扯范围!
“呃!” 林薇被他拉得一个趔趄,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来人。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快、准、稳地朝着苏明远背上、昏迷中依旧散发着恐怖波动的苏晚眉心——点去!
“别动。”
一个清冷、年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平静声音,穿透了狂暴的雨声和力场扭曲空气的嗡鸣,清晰地响起。
指尖带着一丝微弱的、难以察觉的银芒,在接触到苏晚眉心的皮肤前毫厘之处停下。
嗡——!
那疯狂扩张、散发着恐怖吸力的幽暗力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一滞!边缘剧烈地波动、扭曲,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下一秒,更让苏明远和林薇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年轻人肩头的位置,雨衣的布料突然一阵不自然的蠕动。一个毛茸茸的、小小的脑袋,带着一双在雨夜中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竖瞳,从雨衣的兜帽边缘探了出来。
那似乎是一只…猫?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懒洋洋的黑猫魂伴。它一直安静地趴伏在主人的肩头,仿佛沉睡。
然而此刻,当它的目光触及到苏明远背上昏迷的苏晚时,那双慵懒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绿色竖瞳,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喵嗷——!!!”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极致恐惧的猫嚎,猛地从那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完全不同于寻常猫咪的叫声,那声音里蕴含的惊骇,仿佛看到了天敌降临!它全身的毛发,包括那条小小的尾巴,瞬间根根倒竖!小小的身体弓起,炸成了一个蓬松的黑色毛球,死死扒在主人的肩头,对着苏晚的方向发出威胁性的低吼,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它在害怕!
它在恐惧苏晚!或者说,恐惧苏晚体内那个正在暴走的东西!
“安静。” 黑衣年轻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点向苏晚眉心的指尖纹丝不动,只是肩头微微耸动了一下,似乎安抚了一下那只炸毛的黑猫魂伴。他的目光,透过雨衣兜帽的阴影,落在苏晚苍白的脸上,落在她眉心处皮肤下隐隐闪烁的幽蓝光痕上,眼神锐利如刀。
“她在害怕你。” 年轻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目光却牢牢锁住苏晚眉心那躁动不安的能量源点。他的指尖,那一点微弱的银芒稳定得如同磐石,距离苏晚的皮肤仅有发丝之距,却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扼住了那即将彻底爆发的恐怖力场。
幽暗的力场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巨兽,不甘地剧烈波动、收缩,边缘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湮灭声,却始终无法再扩张半分。雨水在力场边缘被瞬间冻结、汽化,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你…你是谁?!” 苏明远惊魂未定,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年轻人,身体下意识地挡在妻子和女儿身前。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魂力波动并不算特别强横,却异常凝练、稳定,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冽感。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只炸毛的小黑猫魂伴——魂伴的反应往往最真实,它在恐惧晚晚体内的东西!这个年轻人却似乎…能压制它?
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苏明远和林薇狼狈不堪、充满戒备和绝望的脸,又瞥了一眼他们身后废弃楼群的方向——那里,三道镇魂司的黑影已经追了出来,正隔着雨幕冷冷地注视着这边,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也有一丝忌惮,暂时没有立刻上前。
“不想被‘镇魂司’抓去切片研究,” 年轻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明远背上昏迷的苏晚,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就跟我走。”
他的话音未落——
“目标确认!协助者出现!一起拿下!” 为首的镇魂司灵嗅者厉声喝道,显然不打算再等下去!他双手猛地一合,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炽热的火焰长鞭瞬间成型,带着噼啪的爆响,撕裂雨幕,朝着黑衣年轻人和苏明远一家狠狠抽来!
另外两名队员也同时出手!一人双掌拍向地面,数根尖锐的冰刺瞬间破开积水路面,如同地矛般刺向几人的下盘!另一人则双臂张开,数块人头大小的尖锐碎石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炮弹般砸向黑衣年轻人的要害!
杀招再临!而且这一次,将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也纳入了攻击范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合击,黑衣年轻人兜帽下的眼神骤然一冷!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那些袭来的攻击。点向苏晚眉心的右手依旧稳定如山,纹丝不动。仿佛那些足以致命的火焰、冰刺、飞石,不过是拂面而来的柳絮。
他只是动了动左手。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