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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窗:沈夏凌和柳叶忻

00.“我想和你再一次相遇,让你在爱我一次。”

  01.阳光明媚,闹钟“滴滴”的声音吵醒了睡在用木板搭成的床上的人。

  在记得柳叶忻第一次到达邵城·齐县的样子百般厌恶,他坐了两天半的火车,在第三天的中午到达邵城,又坐了几个小时的巴车到达齐县,从南市到邵城·齐县要好久。

  他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又睡了这么久的觉,屁股都坐麻了,精神也加倍了。

  他那时候穿着白色短袖,牛仔裤,又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一双小白鞋,头发是褐红色的,拉着墨色的行李箱,“哗啦哗啦”的响。

  结果,柳叶忻找不到他外公的家,他本想着找一个酒店住一晚,可奈何齐县这边没有酒店,只有几个比较小的旅馆。

  没有酒店但出租车还是有的。

  柳叶忻不想住旅馆,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了上去,关上,自己则是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师傅,齐县南东边6-1075号小区可以去吗?”

  “啊?”

  柳叶忻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备忘录,上面写着“齐县南东边6-1075号小区”。

  “不好意思,小伙子,我读书少,不怎么识字,你这……我也只能看得懂6-1075而已。”

  “这……那我怎么去啊?”

  “这样,你再说一遍,我听听看。”

  “齐县南东边6-1075号小区。”

  柳叶忻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比上一次说得慢了一些。

  师傅听得好一会儿。

  “可以去,但是路程有点远,小伙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柳叶忻看手机的眼睛不自觉看了一眼师傅,抬眸,尴尬笑了笑。

  “嗯,是的,师傅。”

  “这好办,我啊,在南东边6-1076号小区,有什么事或者是什么拉不动的货,都可以叫我,我姓陈,名大鸣,陈大鸣”

  柳叶忻默默在心里默读了一遍。

  “陈……伯伯?”

  陈大鸣开着车,笑了一声。

  “小伙子,我还没有到这个年纪,大多人都是叫陈叔叔。”

  “不好意思啊,陈叔叔,我刚到,不熟悉。”

  陈大鸣笑了,笑的温馨,没有讽刺的语调。

  “我知道,外地的嘛,理解理解。”

  柳叶忻也只能尬笑。

  “是是是。”

  “小伙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叶忻,柳絮的柳,叶子的叶,忻州的忻。”

  “名字真不错。”

  “我妈妈取的。”

  柳叶忻到达南东边6-1075号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也只有一栋房子的灯是亮着的。

  “外公……还没睡吗?”

  “叶忻啊,需要叔叔陪你上去吗?”

  柳叶忻听到声音,回头,发现陈大鸣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过来。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行李箱还在陈大鸣的后备箱里放着。

  他从陈大鸣的手里接过行李箱。

  “不用了,谢谢陈叔叔。”

  “你是……黄大伯家的外孙?”

  柳叶忻顿了顿,抓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收紧。

  “陈叔叔……认识我外公?”

  陈大鸣笑了笑。

  “他啊,人特好,可惜……说什么自己的外孙没到齐县,不愿意去睡觉,前两夜也是,都要等到很晚才睡。”

  柳叶忻转头看向那栋还在亮着灯的房子。

  他笑着和陈大鸣说了句“再见,陈叔叔。”

  柳叶忻提着沉重的行李箱,车轮“嘎达嘎达”的响。

  他敲了敲门。

  “外公,我到了,您开下门。”

  柳叶忻的外公叫黄讯,外婆去世得早。

  “咔嚓”一声,门开了。

  “阿忻到了,怎么这么晚?”

  柳叶忻看着黄旭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担心,他笑了笑,说:

  “没事,只是火车开得有些慢,要等到第三天的中午才到邵城,又要坐几个小时的巴车才到齐县,随后是陈叔叔送我来的。”

  回想现在,柳叶忻觉得自己挺傻的。

  柳叶忻虽是个男孩,但他长得不丑,皮肤冷白,右眼的角边有一颗痣。

  “快递!”

  “哦,来了!”

  柳叶忻穿着睡衣,拖鞋在脚底下“哒哒哒”的响。

  黄旭出去了。

  柳叶忻打开门。

  “你是黄旭?”

  “不是,我外公出去了,我来吧。”

  “小伙子,这么多东西,你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

  细胳膊细腿?

  还真和快递小哥说的一样,柳叶忻的确细胳膊细腿,而且还白白嫩嫩的。

  柳叶忻尴尬笑了笑。

  “……能……能……”

  “哦……那行吧,我先走了。”

  快递小哥走了,柳叶忻看着他眼前大大小小的箱子,思考半分。

  这时,门前出现了一道身影,一个高大的男孩,他穿的阔腿裤,还是牛仔的,两边裤子的膝盖边处有拉链,一边拉链是开着的,另一边则是关着的,穿的是白色T恤,全白,外套披在肩上袖子交叉,双手插兜,看着柳叶忻。

  “你谁?黄爷爷呢?”

  柳叶忻正处于发呆症状,穿着睡衣,愣愣的。

  “喂?”

  少年又叫了一声,声音有些不耐烦。

  柳叶忻回过神来,擦了擦嘴唇。

  “外公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少年顿了顿,迈出脚走了进去。

  柳叶忻连忙叫住。

  “你干嘛?”

  少年看了一眼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过去。

  “帮你搬东西。”

  “我自己可以,不需要。”

  “就你?”

  “……”

  少年抬起箱子,看了柳叶忻一眼。

  “细胳膊细腿的,自己可以,我都不信。”

  又补充一句。

  “放哪儿?”

  “……楼梯下边……”

  柳叶忻准备去拿箱子的时候,少年又说:

  “我自己来,上去换衣服。”

  柳叶忻顿了顿,慢慢缩回手。

  “……哦……”

  柳叶忻换完衣服下楼,箱子已经被少年搬完了。

  而此时少年坐在沙发上,喝着茶。

  “你是……黄爷爷的外孙?”

  “嗯……”

  柳叶忻身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他身材高大挺拔,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白色衬衫是那种正经的,黑色长裤下角有些长,但并不影响他的穿搭,衣服的衣角夹在裤子里边,但松松垮垮能看得到许些。

  少年打量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嘲讽似的声音。

  “穿这么正经,第一次来?”

  “嗯,你还有事?”

  少年收回目光,转身抬脚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没事了,本来是想来见见黄爷爷的,既然只有他外孙在,那我也没必要看了。”

  柳叶忻觉得这种人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

  “沈夏凌……”

  “对了,今天开学,下午记得来。”

  沈夏凌说完话,走了。

  柳叶忻想了想,完了,今天开学。

  他立马收拾好东西。

  下午,他准时到达学校,人山人海,挤得他进不去。

  这时,在他焦虑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

  “沈夏凌?”

  沈夏凌?

  周围拥挤的同学瞬间停下了,往柳叶忻的方向看去,柳叶忻遮住了脸,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也有大部分同学听到了。

  沈夏凌是齐禁一中出了名的混子,他家庭条件好,有个疼爱他的小姨,但就是学习这方面不好。

  父亲又是出了名的酒鬼,动不动就打自己的母亲,又喜欢赌钱。

  十二岁生日宴那晚,父亲用蜡烛的油滴在了母亲泛旧的伤口上,他亲眼目睹了一切,在准备拿刀刺向父亲的心脏的时候,母亲强颜微笑的对他说:

  “阿沈……我们不闹……把刀放下……我们……不要……学你爸爸……”

  最后母亲被父亲活活给折磨死了,他由于这件事情,与父亲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从十二岁开始到十六岁都是跟着他的小姨生活。

  回到现在,柳叶忻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那个名字。

  沈夏凌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声,强行拽着他进了校园。

  “疼……疼……”

  “忍着。”

  “……”

  沈夏凌将柳叶忻抵在墙上,双手撑在柳叶忻的两边,微微弯腰。

  “听着,以后见到我不要叫我名字,容易被误会,刚刚那声,就当是你没反应过来吧。”

  柳叶忻不得不抬起头来,沈夏凌不愿意在弯腰了。

  “哦……”

  沈夏凌不乐意了,他眯了眯眼。

  “哦?”

  “你什么意思?不乐意?”

  “还是说你要假装不认识我?”

  柳叶忻被他看的不自在。

  “没有……”

  “那是什么?嗯?”

  沈夏凌说话很快,根本不给柳叶忻解释的机会。

  柳叶忻推了推他,但也只是稍微动了一小点而已。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沈夏凌放松了手,看了眼柳叶忻,随后又措不及防的夹住他的后颈处。

  “啊……”

  “叫什么?”

  柳叶忻被夹的生疼,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

  “什……什么……”

  沈夏凌这一次是真的不耐烦了。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听不懂?”

  “柳叶忻……”

  “哦。”

  沈夏凌松开了手,随后又双手插兜,自己往前面走去了,柳叶忻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了上去。

  “哪个班?”

  “不知道……”

  “新来的?”

  “嗯……”

  沈夏凌停下了,刚好停在了中间,而且停得还措不及防。

  柳叶忻没有沈夏凌高,就撞到了他,柳叶忻抬头看他,沈夏凌没有转过来,所以柳叶忻只看到了沈夏凌的后脑勺。

  沈夏凌顿了顿,说:

  “怪不得那么傻。”

  “……”

  沈夏凌又继续往前走,进了教学楼后,沈夏凌指了指右边第三间办公室。

  “那就是校长办公室,既然是新来的那就去办入学手续,少惹麻烦。”

  “……谁惹麻烦了?”

  “你。”

  说完,沈夏凌上了四楼。

  柳叶忻走向了校长办公室,他敲了敲门。

  “进。”

  “校长……”

  柳叶忻颤颤巍巍的开门。

  校长抬头看了看,戴上了眼镜。

  “你就是柳叶忻?”

  “嗯……”

  柳叶忻尴尬的笑了笑。

  “你的班级是在七一三班,不过七一三班的学生不怎么好学,里面也只有几个爱学习,里面有一个特别不好对付,你别去惹就行,你的班主任是韩虔,女的。”

  柳叶忻听的一愣一愣的,只是假装点点头而已。

  “哦……哦……”

  柳叶忻刚出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就遇到了韩虔,他微微弯腰。

  “老师好。”

  韩虔手里拿着文件和英语试卷,她用手推了推眼镜。

  “嗯,你就是柳叶忻?”

  “哦,是的,老师。”

  韩虔的声音很严肃,很多同学都很怕她,但只有他们班的同学不怕。

  “在我们班,跟我来吧。”

  柳叶忻点了点头,跟在韩虔后面。

  “校长应该和你说过了,我的班级是七一三班,班级有点乱,你别介意,只要你能合得来,入得了群就行。”

  “知道了,老师。”

  到了教室门口,韩虔一推教室门,里面乱糟糟的,窝成一团,韩虔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永远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

  所有同学见到韩虔进来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坐姿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除了三四排,从第五排开始坐姿就开始乱了。

  倒数第三排左边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人正趴着睡觉。

  韩虔视而不见,不管不顾。

  她走向讲台,将试卷和文件一并放在讲台上,双手撑在讲台上,柳叶忻双手抓着书包肩带,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好了,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现在可以做自我介绍了。”

  韩虔招了招手,让柳叶忻上台。

  柳叶忻强忍着他这所谓的恐惧,深深呼了一口气,又哈了出来。

  “大家好,我叫柳叶忻,是大家高三这学期的新同学,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沈夏凌睡得正熟,根本听不着什么声音,有时就连下课铃都听不到。

  结果这次不一样,沈夏凌的胳膊肘被人推了一下,他拍了一下桌子,皱了皱眉,直起身子,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有病啊,干嘛?”

  “你最好有事叫我。”

  陵谷沧被沈夏凌的眼神看着不自在,便指了指讲台上韩虔旁边的人。

  “看,老韩旁边的人,新来的。”

  沈夏凌转头看去,便看到了一个站姿比较端正,垂着头,双手抓着书包肩带的人,由于他是垂着头的,沈夏凌就没把他当回事。

  “公的母的?”

  “不是,这很明显的,看不出来吗?肯定是男的啊。”

  “哦。”

  陵谷沧被沈夏凌这态度给气笑了。

  哦?

  什么意思?

  “你……真是没救了。”

  韩虔拍了拍桌子,声音极大。

  “安静,听不懂吗?傻了吗?”

  她转头看向柳叶忻,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他指了指沈夏凌前面的位置。

  “你坐那吧,因为实在是没位置了。”

  柳叶忻顶着一头红发,走向最后一组倒数第四桌的位置,结果手刚准备拉开椅子坐下,椅子就被沈夏凌踢翻了。

  柳叶忻看向沈夏凌,微微皱了皱眉,沈夏凌则是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

  “顶着一头红发,看着就傻。”

  “……你什么意思……?”

  沈夏凌不理人,白了柳叶忻一眼,又趴着睡了。

  柳叶忻不服气,但是一想到这是上课时间,便不再说什么,自己扶起椅子坐好。

  高三学期很重要,但开学第一天还是提前放学了。

  刚好是沈夏凌值日,一睡醒就快步走向已经到门口了的柳叶忻,一把掐住柳叶忻的后脖梗,将他拉回教室。

  沈夏凌拉人一般不会怜香惜玉,柳叶忻被他拉得浑身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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