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漫过走廊,沈晞然就把打印好的总结报告叠成整齐的三折,指尖还沾着打印机残留的浅灰墨粉。她刚要把这些报告给陆泽明,就听见旁边传来钢笔滚落的轻响——陆泽明的钢笔从文件夹边缘滑出来,笔帽磕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沈晞然下意识伸手扶了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笔杆,陆泽明已经弯腰捡了起来,只淡淡说了句“谢了”。
“报告我按分工理好啦,你看看有没有漏的。”沈晞然把另一份报告递到陆泽明桌上,他指尖点着“老书店玻璃柜反光处理建议”那栏笑:“你连灯光角度都写了?也太细心了!”他翻报告的动作很轻,生怕蹭皱纸页,还特意把自己那页折了个浅角做标记。
课间操的音乐刚响,林屿森就拽着沈晞然往操场角落跑,手里晃着本封面泛黄的旧词典,书页间夹着的红色发票露出来一角:“快看!我爸找图书馆管理员要的,五十年代的‘利民书店’发票!跟你们朗诵里写的老书店是不是一模一样?”他翻开第37页,淡粉色的发票滑出来,红章虽褪色,却透着股旧时光的暖意。
两人正凑着看发票,陆泽明从跑道那边走过来,手里攥着瓶凝着水珠的矿泉水,路过时只扫了眼词典,随口说了句“这书店现在是文具店,上周见在装修”,便径直往教学楼走,白球鞋踩过操场的草坪,没再回头。
“那周末去文具店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玻璃柜!”林屿森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伸手晃了晃沈晞然的胳膊,“我妈给了我一卷胶卷,正好拍点照片当纪念。”沈晞然笑着点头,他立刻掏出手机记时间,还特意设了个“去老书店探险”的闹钟。
晚自习的暖黄灯光下,沈晞然对着电脑整理比赛照片,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林屿森的消息,附带一张手绘的相机示意图:“周末我带相机,你帮我看看镜头盖怎么装?上次拍风景时弄松了。”她刚回复“好”,就见陆泽明从旁边走过,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路过她座位时,只把一份打印好的“地方史书单”放在桌角,低声说“下周查资料能用”,便继续往讲台走。
周六的阳光把街道晒得暖洋洋的,沈晞然刚到文具店门口,就看见林屿森举着相机在拍橱窗,镜头盖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他看见沈晞然,立刻挥手跑过来,把相机递到她手里:“快帮我看看,镜头盖总扣不紧。”两人凑在一块摆弄相机时,陆泽明从仓库里走出来,手里帮老板搬着个工具箱,路过时只说“玻璃柜在里面,老板说可以拍”,便径直往文具店里面走,袖口沾着的白漆都没顾上擦。
“你看这玻璃柜的木纹!”林屿森拉着沈晞然蹲在玻璃柜前,相机举得高高的,“从这个角度拍,阳光能映在柜面上,还能拍到里面的旧书!”他调整角度时,沈晞然帮他扶着柜角,两人头挨得很近,都没注意到陆泽明已经帮老板把工具箱放好,拿着帆布包往门口走,路过时只说了句“我先回学校拿卷子”,便推门离开了。
中午在附近的面馆吃饭,林屿森把胶卷交给老板冲洗,转头跟沈晞然说:“下次朗诵比赛如果可以就还选这种有故事的主题吧?比课本里的课文有意思多了!”他说着,把自己碗里的火腿片夹给沈晞然,“你不是爱吃这个吗?我妈说多吃蛋白质脑子转得快。”
下午取照片时,老板递来一叠相纸,最上面那张是林屿森抓拍的沈晞然——她正蹲在玻璃柜前翻旧书,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嘴角还带着笑。林屿森把照片递给沈晞然,挠了挠头:“趁你没注意拍的,没拍糊吧?”沈晞然看着照片笑,没发现陆泽明也来取之前落在店里的地方史书,他拿了书就走,路过时只扫了眼照片,没作声。
回家的路上,林屿森抱着洗好的照片,跟沈晞然絮絮叨叨说下次要去旧书市:“听说那边有很多老杂志,说不定能找到‘利民书店’的更多资料!”他把那张沈晞然的照片小心地放进钱包夹层,又掏出颗橘子糖递给她:“我妈给的,甜的,你尝尝。”
晚风掠过街角的梧桐叶,沈晞然含着橘子糖,听林屿森讲着下次探险的计划,手里捏着那张玻璃柜的合照——照片里,她和林屿森凑在一块看旧书,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要融进夏末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