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自习课，陈曦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帮忙搬作业。路过操场时，她看到几个高二（1）班的女生围着林微，为首的是班里的“大姐大”刘娜，正指着林微的画板说着什么。
“喂，林微，听说你画的画要参赛？”刘娜叼着棒棒糖，语气带着不屑，“就你这闷葫芦，还想拿奖？”
林微抱着画板，身体微微往后缩，低声说：“我只是试试……”
“试试？别给我们年级丢脸了！”另一个女生抢过画板，“让我看看画的什么玩意儿——哟，梧桐树下的猫？真够无聊的。”
陈曦心头一火，把作业本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大步走过去：“喂！你们干嘛呢？欺负人啊？”
刘娜看到她，撇了撇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八面玲珑’的陈曦啊。怎么，想替你的‘小跟班’出头？”
“她是我朋友。”陈曦站到林微身前，直视着刘娜，“把画板还给她。”
“我不还能怎样？”刘娜把画板往地上一扔，画纸散落一地。
林微惊呼一声，蹲下身去捡画纸。陈曦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刘娜：“你有病啊！”
两人推搡起来，刘娜带来的女生也围了上来。陈曦虽然会“见人说人话”，但打架从没怕过——在那个家里，她早就学会了用尖锐的外壳保护自己。她挡在林微身前，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像只护崽的狼。
“陈曦！别打！”林微拉着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
但已经晚了，刘娜抬手就想扇陈曦耳光。陈曦侧身躲过，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刘娜的鼻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你敢打我？！”刘娜尖叫起来，“给我打！”
几个女生围了上来，推搡中，陈曦的胳膊被划出一道口子，校服袖子渗出血迹。但她死死护着身后的林微，直到路过的体育老师看到动静，冲过来拉开了她们。
办公室里，班主任看着陈曦胳膊上的伤和刘娜流血的鼻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陈曦一口咬定是刘娜先动手，自己只是“正当防卫”。林微站在她身边，小声却坚定地作证：“老师，是她们先抢我的画板……”
从办公室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林微拿着医药箱，非要给陈曦处理伤口。两人坐在梧桐树下，林微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着陈曦胳膊上的伤口。碘伏很疼，陈曦却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林微低垂的眼睫。
“还疼吗？”林微的声音很轻。
“没事，小伤。”陈曦笑了笑，“比我……比我以前摔的轻多了。”她差点说出“比我爸打的轻”，赶紧咽了回去。
林微没说话，拿出创可贴小心地贴上。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谢你，陈曦。”她突然说，“为了我……”
“跟我客气什么！”陈曦打断她，故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谁让你是我朋友呢！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名字！”
林微抬起头，看着陈曦脸上张扬的笑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知道，陈曦的“八面玲珑”不是天生的，她的“尖锐”也只是保护色。这个总是用笑容伪装自己的女孩，却会为了她，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
“陈曦，”林微轻声说，“以后别再自己扛着了，好不好？”
陈曦的心猛地一颤，月光下，她看到林微的眼睛像盛满了星星。她别过头，假装看天：“知道了知道了，小啰嗦。走了，送你回家！”
她站起身，却没注意到林微悄悄红了的眼眶，和自己手腕上那道逐渐淡化的淤青。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好像在见证着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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