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操场打架后，陈曦在学校更“出名”了。但她不在乎，只是每次看到林微小心翼翼帮她处理伤口时，心里都会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这种温暖，是她在那个冰冷的家里从未感受过的。
周末，陈曦难得没有去做兼职，而是在家帮母亲收拾屋子。父亲陈建军又出去喝酒了，弟弟陈阳在房间写作业，妹妹陈月在厨房帮母亲择菜。
“小曦，你胳膊上的伤……好点了吗？”王秀莲一边擦桌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早好了，妈。”陈曦把一摞旧报纸捆起来，“您别担心。”
王秀莲放下抹布，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自从上次陈建军撕碎奖状，又看到陈曦偷偷粘补，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女儿总是用笑容掩盖一切，可她这个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她眼底的疲惫和伤痕？
“小曦，”王秀莲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要不……我们搬出去吧？”
陈曦捆报纸的手顿住了，转头看着母亲。王秀莲的眼睛红肿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哭过。这是陈曦第一次听到母亲主动提出“搬出去”，以前她每次提议，母亲都会以“你爸会改的”为由拒绝。
“妈，您……”
“我受够了。”王秀莲打断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弟你妹都长大了，不能再让他们在这种环境里待着。你爸他……他不会改的。”
陈曦看着母亲，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放下报纸，走过去抱住母亲：“妈，您终于……”
王秀莲在她怀里哭了出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是妈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不怪您，妈。”陈曦拍着她的背，“我们马上就搬出去，我攒了钱，够租个小房子了。”
正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陈建军醉醺醺地闯了进来，看到母女俩抱在一起，眼睛一瞪：“哭什么丧？家里死了人了？”
王秀莲吓得身体一僵，下意识把陈曦往后推。但这次，陈曦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打圆场，而是挡在母亲身前，直视着陈建军：“爸，我们要搬出去。”
陈建军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反了你们了！想走？门儿都没有！”他扬手就想打过来。
陈曦闭上眼，却没等到疼痛。她睁开眼，看到母亲挡在她身前，抓住了陈建军的手腕：“你不能再打孩子了！”
陈建军被王秀莲的气势吓了一跳，甩开她的手：“你个死老婆子，反了天了！”他踉跄着扑向王秀莲。
“爸！”陈曦尖叫着推开母亲，自己却被陈建军推倒在地，后脑勺撞在桌角，一阵眩晕。
“小曦！”王秀莲惊呼，扑过来扶她。
陈建军看着地上的女儿，酒意醒了大半，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被戾气取代：“滚！都给我滚！”
陈曦扶着额头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心里最后一点留恋也消失了。她拉起母亲的手，声音冰冷：“走，妈，我们现在就走。”
母女俩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着弟弟妹妹走出那个压抑的家。陈曦回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极了她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但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牵着母亲的手，一步步走向楼梯口的光亮。
走到小区门口，她拿出手机给林微发消息：“林微，我搬出来了。”
很快，林微回复：“我在梧桐树下等你。”
陈曦看着消息，眼眶发热。她抬头看向夜空，星星很少，但远处的路灯很亮。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母亲，终于开始走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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