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旧忆

木门合拢的声响惊得六耳猕猴眼皮轻颤，孙悟空屈指弹灭烛火，月光顺着窗棂淌进来，在榻上两人交叠的影子间流淌。“想听故事？”他指尖绕着六耳猕猴垂落的发丝，声音裹着笑意，“就从东胜神洲那块石头说起——”

“蹦出个灵明石猴，眼冒金光惊了玉帝老儿！”六耳猕猴突然含糊接话，酒气喷在孙悟空颈间。他翻身趴起，额头几乎撞上对方鼻尖：“你漂洋过海挨打？我可比你早！虞朝时就被凡人的斧头劈过脑袋！”

孙悟空挑眉，掌心托住对方摇晃的脑袋：“哦？那樵夫唱的《满庭芳》，也是你编的？”话音未落，六耳猕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褪色的粗布短打——正是当年孙悟空赠予樵夫的那件。

“是你送他的又如何？”六耳猕猴扯开腰带，布料滑落间，胸口狰狞的斧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那日你教他唱‘观棋柯烂，伐木丁丁’，我就在树后看着。”他突然哼起曲调，破锣嗓子惊得梁上灰雀扑棱乱飞，“你以为樵夫真能无师自通？不过是我...不过是我...”

声音戛然而止，六耳猕猴歪头栽进孙悟空怀里，温热的泪水渗进对方衣襟：“我偷看了你的记忆又怎样？”他攥紧对方袖口，“只有这样...我才能离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