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杰上学时的视角,也是某一年的回忆。
那个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黄枇杷压弯的枝桠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我至今记得,当我把那条用树叶包裹的菜青虫放进阿馨铅笔盒时,手心的汗渍如何晕开了作业本上的墨迹。
阿馨的惊叫刺破晨读的宁静,她苍白的脸上泪珠滚落:“阿杰,你太过分了!”
可我哪里是在恶作剧?不过是想让她多看我一眼——哪怕是因为生气。
廖老师带着我们走到枇杷树下时,熟透的果实正“噗”地落在脚边。
她轻抚树干上斑驳的“永念”二字,声音温柔如晨雾。
“种树的老师曾说,‘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我低头盯着裂缝里钻出的蚂蚁,直到听见那句“思妻念妻不见妻”。
才猛然想起上周阿馨借我钢笔时,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手背。那支镶着银丝的钢笔,她从来舍不得让别人碰。
“老师,我错了。”我鞠躬时闻到自己校服上皂角的清香,那是早上特意换的新衣服。
可当转向阿馨,所有准备好的狡辩都化成了真心:“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接过老师递来的枇杷放在我掌心,指尖的温度比果实更暖。
“等它再黄一点,我们一起分着吃。”
那一刻,枇杷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成心形,而我听见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后来我成了“护树小卫士”,其实只为每天能抢先捡到最甜的落果塞进她的课桌。
她在《草木图鉴》里夹的枇杷叶书签,背面用铅笔极轻地写着:“笨蛋,虫子是假的吧?”
毕业那天,我终于把酝酿三年的情诗刻进树洞:
“花开冬日雪,果熟夏初时。此物独含四时气,犹寄半生思念长。”
最后偷偷添了句:“阿馨,枇杷甜不甜,看你笑不笑。”
毕业晚会散场后,月光把枇杷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攥着手机坐在树根上,屏幕始终漆黑。
就在我以为石沉大海时,消息提示音清脆一响。
阿馨只回了四行诗:
“冬雪沁花白,夏果映日黄。 四时俱有味,不及读书郎。”
诗下面跟了一行小字:“橡皮虫雕得真丑,下次我教你。”
枇杷树最是长情,秋孕花苞,冬绽白花,春结青果,夏献甜丸,四季轮回里从不停歇,岁月越久,越显醇厚。
又是一年枇杷黄。我站在树下,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果落如雨的下午。
原来年少时笨拙的心动,会像这棵树的根系,在时光里悄然蔓延,最终撑起一生的荫凉。
而那句未曾说出口的喜欢,早已在年年结果的枇杷里,酿成了最甜的答案。
风吹动树枝,将枇杷叶吹下,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
让风带动思念,带动我心中的念想,让枇杷香散落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附赠枇杷树花语: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象征着坚韧希望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