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缠绕不休、如附骨之疽的冰冷气息猛地收缩、内敛,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忌惮、需要蛰伏的力量!
先前因高晞月引发的情绪波澜瞬间被一种异样的、强横的压抑感所覆盖!
弘历的帝王龙气,对这妖异之物竟有着天然的压制?!
淑慎的心猛地一沉!
面上却瞬间浮起一层红晕,手指微微一颤,想要抽回又不敢的模样,更显得无限娇怯。
唯有她内心如冰封的湖面,不起丝毫涟漪,冷冷地标注下这个重要的信息:
“镜畏龙气……很好,又多了一分筹码。只是这温情……更是穿肠毒药。”
弘历握着那微凉的柔荑,感受着她下意识的躲闪与羞涩,心中怜意更甚。
他索性将那只手整个包覆在自己温暖的大掌中,语气带着抚慰:
“傻话。你这般知理懂进退,爷喜欢还来不及,怎会厌烦?今日的事,爷知道了。往后若再有人敢肆意妄为,不必忍气吞声,只管来回禀爷或者福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了几分,
“这府里,容不得魑魅魍魉!”
一番话,既是安抚,亦是警告——
警告那些潜藏的手,也警告着眼前的淑慎不要恃宠而骄。
淑慎顺势将头微微垂得更低了些,掩去眼底的冰冷,只露出一段纤细柔美的颈子,顺从地应道:
“是,妾身记下了。”
烛光跳跃下,眼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心绪。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出精心编排的哑剧,在景仁堂请安的戏码上反复上演。
高晞月仿佛是找到了某种刻意的目标,越发变本加厉,在琅嬅面前、在众人能够“偶遇”弘历的所有场合,对淑慎施展着明里暗里的刁难:
——淑慎规规矩矩提前到了,她偏要卡着最后一点时辰才扶着阿宝的手,娇喘细细地迈进来:
“哟,侧福晋来得真早。这王府的规矩和寻常人家不同,侧福晋倒也不必如此‘勤勉’。”
——在御花园“偶遇”,淑慎按规矩避让到路边,她偏要“不小心”用硬质的护甲刮过淑慎新浆洗的衣袖,留下一道细微的抽丝。
“哎呦,对不住啊姐姐,妹妹没瞧见。”
语调满是“无辜”的恶意。
——向弘历奉个茶,弘历没多看她一眼,她便立刻能寻个由头,不是责怪小太监摆错垫脚的脚蹬离青樱太近“冲撞”了,就是指责小宫女泡的茶“火候不对”,分明是迁怒于这个引走弘历目光的“狐媚”。
每一次,淑慎都用同一幅“冰晶玉魄”的招数应对:
无论面对如何刻薄,神色始终平静如无风的湖面,眼底始终含着恰到好处的、如同碎玉般的隐忍委屈。
她不主动告状,却能精准地让每一次高晞月的挑衅都“恰好”被需要知晓的人看在眼里。
或是在高晞月跋扈时,极其自然地朝着琅嬅的方向流露出片刻脆弱;
或是在弘历目光扫过时,不经意地流露出因“委屈”而强自镇定的倔强与一丝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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