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清晰地“感知”到淑慎此刻冷静到可怕的算计!
这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或被动承受痛苦,而是主动出击,编织陷阱!
这违背了它设定好的“悲情怨魂”剧本!
镜力疯狂涌动,试图制造幻象干扰——前世白蕊姬因骄纵被弘历厌弃、凄惨死去的画面瞬间冲击淑慎的脑海!
“呃!”
淑慎太阳穴猛地一抽,眼前瞬间发黑!
剧痛如同钢针贯脑!
但她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
剧痛带来的极致清醒,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冲散了幻象!
“滚开!”
她在灵魂深处厉喝,意志化作冰锥,狠狠刺向翻腾的镜面!
镜面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波动骤然平息,只余下更加冰冷的怨毒。
淑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眼神却更加幽深冰冷。
“继续说……就说白姑娘还提了句……金格格私下感慨,说朝鲜虽是小邦,但王室规矩礼仪,倒比咱们这儿……更重些……”
最后这句,如同淬毒的匕首!
弘历最重天朝上国威严,最忌讳旁人议论大清礼法!
此言一出,无论真假,都足以在金玉妍与弘历之间,埋下一根无形的刺!
惢心听得心惊肉跳,却毫不迟疑地点头:
“奴婢明白!”
腊月二十三,小年。
一场新雪初霁,将王府装点得银装素裹。
琅嬅依例在景仁堂设宴,邀各院格格侍妾赏梅饮宴。
淑慎裹着厚厚的银狐裘,由惢心搀扶着,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缓步走向景仁堂后园那片开得正盛的梅林。
她脸色依旧苍白,身形单薄,行走间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然而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同雪地里一株不肯折腰的寒梅。
梅林深处,琉璃亭内暖炉熏人,炭火正旺。
琅嬅端坐主位,金玉妍、海兰、白蕊姬等人分坐两侧。
金玉妍今日穿了一身极衬雪景的月白色银狐镶边旗装,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羊脂白玉簪,通身上下无过多装饰,却愈发显得气质温婉,清丽脱俗。
她正含笑与琅嬅说着什么,声音柔美,举止得体,眼角眉梢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亲和。
白蕊姬则坐在稍远些的位置,一身娇艳的玫红旗装,发间那套赤金累丝嵌东珠的头面在暖炉映照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花。
她年轻娇媚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正与身旁一个侍妾低声说笑,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张扬。
淑慎的到来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众人目光各异,有同情,有探究,也有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只做不见,在琅嬅下首特意为她留出的位置坐下,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所有情绪。
淑慎抬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金玉妍那双看似清澈温婉的眼眸。
在那双眼睛深处,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快闪过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算计光芒。
她并未去接手炉,只微微颔首,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与疏离:
“谢妹妹挂心。我畏寒,这手炉……妹妹留着自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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