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告诉我？”宋无忧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像是责备又像是撒娇地嘟囔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顾芊棠轻描淡写地回应，一边说一边将一杯盛满琥珀色液体的玉杯递过去，“尝尝这个，梅花酿。”
宋无忧接过玉杯，微微低头凑近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梅香扑面而来，清新却不浓烈。“好香啊！”她忍不住赞叹出声，随即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紧接着又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萦绕齿间。
“怎么样？”顾芊棠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宋无忧放下玉杯，满足地眯起杏眸，“妙极了！叫人回味无穷，喝完这一杯，还想要第二杯。”
顾芊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是我前几日突发奇想酿出来的。”
她抬起头，与宋无忧四目相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无忧，你说，如果把这梅花酿放在酒楼里售卖，会如何？”
宋无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但转念一想便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一些，“那岂不是……梅花树生梅花，梅花变梅花酿，梅花酿让钱生钱？”
顾芊棠笑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可不过片刻，宋无忧就冷静下来，皱眉说道：“可是马上就要入春了，到时候梅花凋谢，我们拿什么酿酒？”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在顾芊棠心里有了答案，她不慌不忙地开口解释：“春天可以酿桃花酿，夏天可以酿荷花酿，秋天用菊*花或者桂花，这样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酿推出，可以满足客人对每个季节的不同喜好。”
宋无忧听完连连拍手称快，“那我们该把这梅花酿放进哪一家酒楼？又该让谁负责酿造呢？”
顾芊棠略作沉思，随后缓缓说道：“我觉得还是自己开一家酒楼更稳妥些。至于酿酒的人手，可以花钱雇几个干活麻利的姑娘或者妇人。不过，酿酒毕竟关系重大，我们必须仔细筛选那些品性端正、手脚干净、嘴严且忠诚的人。而且为了防止秘方泄露，每一道工序都要分配不同的人负责，最后一步则由我亲自完成。”
“棠棠，我支持你。”宋无忧毫不犹豫地表态，语气坚定而真诚，“我愿意和你合伙开酒楼，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而为。”
顾芊棠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眼眶微湿，“你这么信任我，我很感激。”
“那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块好地段。”宋无忧点点头，语气温和但认真。
顾芊棠抬眼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余晖染红了云朵，“不知不觉竟然聊到了黄昏……你是留下来用晚膳，还是准备回去？”
“我得回去，爹娘和弟弟还等着我一起用膳呢。”宋无忧站起身，顺带提了一句，“不过关于地段的事，我会多留心的。只不过……”她的语气突然一顿，转头看向房门方向，撇了撇嘴，“清语怎么打包个糕点这么久？我和你都聊了这么久了！”
顾芊棠闻言忍俊不禁，“或许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话音刚落，清语抱着几包油纸裹好的糕点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宋小姐，奴婢本来打完糕点就打算来找您的，可走到半路，被夫人院里的青衣姐姐叫去给小姐挑衣服料子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宋无忧扬起眉毛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的糕点飞了呢！”她转头瞧了眼清语怀中的油纸包，眼神变得狡黠，“算了，看在糕点的份上，我原谅你啦。下次我再来的时候，记得多准备些好吃的招待我！”
清语松了口气，连忙应声，“好的，宋小姐。”
“碧荷！”宋无忧朝门外喊了一声。
守在门外的碧荷闻声快步进来，先是对宋无忧恭敬地福了福身，“小姐。”然后转向顾芊棠行礼，“顾小姐。”
顾芊棠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心底暗自佩服宋无忧调教下人的本事。
宋无忧示意碧荷接过糕点，又整了整衣袖，准备离开。“无忧，我送你出去。”顾芊棠伸手挽住她。
两人一路并肩走到门口，直到宋无忧登上马车，顾芊棠才停下脚步。
帘子掀开，宋无忧探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快回去吧，外头冷。”
风拂过，吹乱了顾芊棠的发丝。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脑海中竟浮现出当初宋无忧出嫁送别时的画面——只是那个场景是在春日，而如今已是冬日的黄昏。
见顾芊棠迟迟未动，宋无忧以为是寒风吹得她没听见，于是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快回去吧，外面冷！”
顾芊棠回过神，冲着她展颜一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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