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霍子红的讲述,这埋葬多年的真相终于被揭开。
真正的凶手张光华,在一个冬夜制造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落马湖案,残忍杀害了李亚青的父母及双胞胎妹妹。
当时,李亚青躲在衣柜中,亲眼目睹亲人被杀害,尸体也被张光华使用渔线悬吊,他眼中闪烁的红光成了她此后二十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
惨案发生后,李亚青没有选择报警,而是一路尾随跟踪张光华,为了报仇,李亚青选择和张光华正面对抗。
危急时刻,张光华眼中再次闪现红光,反过来扼住她的喉咙,也许真的是李亚青命不该绝,又或许是她的亲人在冥冥之中保佑她,水库里大量的水泻落时溅落的水滴让张光华短暂恢复了一丝清醒,松开了手。
李亚青趁机将他拽入了汹涌的洪流之中,张光华也就此消失,她也想用她妹妹霍子红这个名字去重新开始。
故事说到结尾,李亚青的眼尾已悄悄漫上一层湿意,薄雾似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却独独遮不住那双眼底翻涌的、几乎要破眶而出的恨意。
她声音微颤:“可我始终觉得,他还是没死……我能感觉得到,他似乎来到过这里。”
木代轻轻拉起李亚青的手,指尖传递着无声的关切,另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没事了红姨…”
虞晓和罗韧慢慢退出房间,留下木代和李亚青。
她边走边低头给木代编辑着消息,她和罗韧得回小商河了,木代正在安慰红姨,他们也不好直接当面说出口。
虞晓专注起来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看就要踩空台阶,罗韧眼疾手快捞住她的肩往旁边一带,两人换了个位置:“你也得注意着点台阶啊。”
“那我们今晚就出发吗?”
虞晓没接话,反而抬眼看向他,罗韧早习惯了她这答非所问的毛病,视线落回她脸上,轻轻应了声:“是。”
这话正好落进不远处的一万三耳朵里。
他正兴致缺缺,没精打采地趴在吧台上,酒馆里客人稀稀拉拉,他和曹严华都快睡进酒杯里了。
刚巧瞥见罗韧揽住虞晓那一下,一万三顿时来了精神,连带着旁边的曹严华打瞌睡的泡泡都破了,人也迷迷糊糊抬了下脑袋。
“那人谁啊?”一万三眼都不眨地盯着两人的身影,眼神里带着警惕的光,用胳膊肘戳戳身旁的曹严华。
曹严华乐呵呵的,眼角还带着点儿没睡醒的泪花儿,被他随意擦掉,打了个哈欠:“那个大帅哥啊,是她哥。”
一万三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桃花眼笑成了两道月牙,目送着那俩人远去的身影,头顶上压着的乌云都飘散了不少。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
走出酒馆门口,虞晓想是想到了什么,她将熄屏的手机揣进上衣口袋,侧头看向罗韧,唇角弯出个浅淡的弧度:“你先去开车吧,我去跟他们告个别”
罗韧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亮着暖色灯光的酒馆,点点头,向着停车的方向走去了。
虞晓转身就又进了聚散随缘酒馆,门口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正趴在吧台上嘀咕着什么的一万三和曹严华同时抬起头。
一万三轻咳了两声,站直了身板,眼神里竟透出点局促来。
身旁的曹严华更是笑得一脸不值钱,傻兮兮的挥手打招呼:“妹妹晚上好。”
虞晓迎着他们的目光走进来,肩上还沾着些夜的凉意,她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笑意漫到眼底,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晚上好呀(^^) 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我和我哥这就要回小商河去了。”
曹严华脸上的兴奋劲儿像是被兜头泼了盆冰水,“唰”地一下褪得一干二净,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僵在半空,连带着眼里的光都黯淡了几分。
“妹妹,你这才来几天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语气里满是急巴巴的挽留,“多待些日子呗,这儿好玩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是真觉得可惜。心里那点想拜这位小高人为师的念头正冒着呢,这才刚长出芽就被连根拔起了。
就凭那天她摘叶飞花的本事,指尖一动便让花叶如箭般破空而去,那利落又潇洒的模样,简直帅得让人挪不开眼!这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以后……
曹严华咂咂嘴,把没说出口的期待咽了回去,只望着对方,眼里的不舍明晃晃的。
一万三站在旁边,原本发亮的眼神现在看来像是蒙了一层灰,那点浓得化不开的不舍,顺着他微蹙的眉峰往下淌,浸在眼底,像要漫出来似的,他还没和她熟络起来呢,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一万三?”
虞晓微微歪着头看他,鬓边一缕碎发随着动作滑下来,扫过细白的脸颊,见他没反应,眼尾弯了弯又唤了一声。
“啊?”一万三这才回神,猛地抬眼时正对上她带笑的目光,耳根几不可查地红了红,刚要说话,胳膊上已结结实实挨了曹严华一巴掌。
“妹妹叫你呢!你在这走什么神呢!”曹严华咋咋呼呼地嚷嚷,虞晓被他这动静逗得“噗嗤”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虞晓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朝着两人微微挥动:“我真得走了,我哥估计还在等我!下次再见!”
她说话时脚步已动,转身的动作轻快得像阵风,带起一小片衣角的翻飞。
一万三张了张嘴,那句“再见”刚滚到舌尖,还没来得及说利落,就被她快步远去的身影带起的风卷走了,散在空气里,细得像根断线的蛛丝。
他望着那抹越来越小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走得那样快,大约是没听见的。
堵在心口刚被压下去的那股涩意又猛地涌了出来。
曹严华又打了个哈欠:“哎呀你别看了,人都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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