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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你桌下刚才发光的是什么？”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清晰地扎进林夜的耳膜，也炸响在死寂的考场里。
无数道目光，带着审视、好奇、幸灾乐祸，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林夜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握着笔的手冰凉僵硬，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讲台上那位气质干练的女监考老师秦月，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开。右后方，楚风那看好戏的、带着冷笑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完了！系统坑我！那符箓不是自毁了吗？怎么还有光？！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夜。思维超频带来的清明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阵阵眩晕和针刺般的头痛。
大脑在疯狂运转，肾上腺素飙升。否认？硬刚？装傻？电光火石之间，林夜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摊开的笔袋——里面花花绿绿躺着几支笔，其中一支是他生日时苏沐沐送的，造型特别浮夸，带着闪粉和一个小小LED灯，号称是“智能荧光笔”，能根据压力变色发光（虽然早没电了）。
赌一把！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林夜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眩晕感，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点茫然和无辜的表情。他甚至微微侧了侧身，好让秦月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笔袋里的东西。
“啊？老师，您说这个？” 林夜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他动作略显笨拙地从笔袋里掏出那支造型夸张的“智能荧光笔”，举了起来。笔身沾了点他手心的汗，在日光灯下反射着廉价塑料的光泽。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又带着点紧张学生的憨直：“这是我朋友送的生日礼物，最新款的智能荧光笔，说是带LED提示功能，能根据书写压力变色发光…可能刚才我趴着写字，不小心压到开关了吧？您看，就这样。”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用大拇指在笔尾那个早就失效的按钮上用力按了两下。
毫无反应。
秦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夜手中的笔，又扫向他桌面下方，以及他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那瞬间的光芒，绝非这种劣质玩具笔能发出的！
“智能荧光笔？” 秦月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着浓浓的质疑，“考场规则明确规定，任何具有特殊功能、可能干扰考试的文具，都不允许使用！尤其是发光设备！” 她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把笔给我。还有，站起来。” 秦月的命令不容置疑。
林夜心头一紧，但还是依言站起身，将笔递了过去。同时，他非常“配合”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让出桌下的空间。
秦月接过那支塑料感十足的笔，入手很轻，材质廉价。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尤其是笔尾那个所谓的“开关”，确实毫无反应。她甚至用指节敲了敲笔身，又对着灯光看了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设计花哨的坏掉的水笔。
但这并没有打消她的疑虑。
“你，站到旁边。” 秦月示意林夜离开座位。林夜顺从地退到过道，心跳如鼓，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发白的嘴唇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虚弱和紧张。
秦月俯下身，亲自检查林夜的座位。她的动作非常专业，目光如同扫描仪，从桌面到桌肚，再到椅子下方，不放过任何角落。她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类似金属探测器的黑色仪器——但那仪器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不属于常规安检设备的复杂纹路。
林夜瞳孔微缩！这绝不是普通监考老师会带的东西！
秦月将探测器打开，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淡蓝色光波无声地扫过林夜的座位区域，尤其是他刚才左手放置的地方和裤兜附近。
【警告！检测到微弱能量扫描！等级：低阶灵能探测（科技侧仿制品）。】系统的冰冷提示音突兀地在林夜脑海响起，【目标扫描源：前方人类雌性个体（代号：秦月）。扫描结果：未发现残留灵力波动及异常能量源。宿主精神力波动异常（虚弱状态）已被记录。】
林夜心头巨震！灵能探测？！秦月果然不是普通人！系统说没被发现残留？太好了！但精神力虚弱被记录了？这…福祸难料啊！
探测器在秦月手中毫无反应，屏幕一片漆黑。她又仔细检查了林夜的草稿纸、试卷、答题卡背面，甚至翻看了他笔袋里的每一支笔，每一块橡皮。结果，一无所获。
整个考场静得可怕，只有秦月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探测器偶尔发出的轻微嗡鸣。所有考生都屏住了呼吸，楚风脸上的冷笑也渐渐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他的精神感知也再没捕捉到任何异常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终于，秦月直起身，将林夜那支“智能荧光笔”和探测器一起收了起来。她看向林夜的目光依旧锐利，充满了审视和未消的疑虑，但那份冰冷的压迫感稍微收敛了一些。显然，她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坐下。” 秦月的声音依旧冷硬，“考试结束前，所有可能引起误会的物品，一律收好！再有任何异常情况，无论原因，一律按作弊处理！明白吗？”
“明白！谢谢老师！” 林夜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赶紧坐回座位，迅速将笔袋塞进书包侧袋，动作麻利得像是在处理赃物。
秦月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盯上你了”，然后才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回讲台。但她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扫过林夜的方向。
考场里紧绷的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窃窃私语声低低响起，伴随着不少投向林夜的、含义复杂的目光。楚风冷哼一声，不甘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试卷，但眉头紧锁，显然并未放弃怀疑。
【警告！宿主精神力已降至危险阈值（15%）！强烈建议立刻停止高强度思维活动，并进行深度休息！过度消耗可能导致昏厥及永久性精神损伤！】系统的红色警报再次在脑海刷屏。
强烈的眩晕感和针扎般的头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视野都有些发花。林夜咬紧牙关，强撑着拿起笔。最后那道大题的关键步骤只差最后几步！他不能半途而废！
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以及系统基础知识库残存的模糊指引，林夜颤抖着手，在答题卡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最后几行公式和结论。字迹远不如之前流畅漂亮，但逻辑勉强完整。
叮铃铃——！
刺耳的交卷铃声如同天籁般响起。
林夜几乎是瞬间脱力，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眼前阵阵发黑，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大口喘着气，感觉灵魂都要从嘴里飘出去。
“考试结束！所有考生停止答题，坐在原位！” 监考老师的声音传来。
试卷和答题卡被收走。林夜如同虚脱般，勉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扶着桌子，脚步虚浮地随着人流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耳鸣嗡嗡作响，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林夜！林夜！”
一个清脆焦急的声音穿透了耳鸣，苏沐沐像只受惊的小鹿，拨开人群，冲到林夜面前。她看到林夜惨白如纸的脸、布满冷汗的额头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吓得小脸也白了。
“林夜！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中暑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快，我扶你去医务室！” 苏沐沐不由分说，紧紧扶住林夜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担忧。
林夜看着苏沐沐焦急的小脸，那双清澈眼眸里纯粹的关心，像一股暖流注入他冰冷疲惫的身体。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没…没事，沐沐。就是题太难，脑细胞…死光了…” 他本想故作轻松，但话没说完，一阵更强烈的眩晕袭来，让他身体一晃。
“还说没事！你都站不稳了！” 苏沐沐急得眼圈发红，用力撑住他。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压迫感，挡在了两人面前。
楚风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虚弱不堪的林夜，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带着讥诮和审视的冷笑。他的目光在林夜惨白的脸上和苏沐沐搀扶的动作上扫过，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哟，这不是我们考场最后时刻‘如有神助’的林夜同学吗？考得‘不错’啊？那道压轴题，解法真是‘新奇’得让人大开眼界。怎么，用脑过度了？” 他故意加重了“如有神助”和“新奇”两个词，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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