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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的“问候”如同精准投掷的震撼弹,在星耀娱乐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据贺峻霖从“特殊渠道”(他新发展的星耀前台小姐妹)打探到的消息,Evan Zhou在某个私人酒会上被“恰好”路过的刘耀文“友好切磋”了一下桌球技术,结果不仅输得颜面尽失,还被刘耀文“不小心”泼了一整杯红酒在昂贵的定制西装上。更“巧合”的是,第二天,星耀旗下一个重要音乐项目的合作方突然“技术性”撤资,项目陷入停滞,传闻与严浩翔的资本触角有关。
这些消息传到时代工坊,刘耀文得意地扬着下巴,像只打了胜仗的小狼狗。严浩翔则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宋亚轩听着贺峻霖绘声绘色的描述,看着哥哥们为他出气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也努力挤出笑容,像往常一样投入到工作中。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洛清河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再无声息,却让人无法忽视。笔记本的下落依旧成谜,那里面记录着他声音世界的密码,也锁着他最不愿触碰的童年片段。星耀的报复虽然被暂时压制,但恶意如同阴燃的炭火。更重要的是,跨年夜那惊险一幕带来的后怕和巨大压力,以及“圆心”身份赋予的无形重量,像一层层看不见的枷锁,悄然缠绕在宋亚轩的心上。
他失眠了。在专属王国柔软的云朵沙发里,即使抱着张真源塞给他的助眠香薰,听着严浩翔送的顶级音响里播放的白噪音,他也无法入睡。黑暗中,刺耳的啸叫噪音仿佛又在耳边炸响,台下混乱的惊呼、失控的灯光、洛清河阴冷的眼神、星耀恶毒的污蔑……各种画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交织旋转。他死死攥着胸前那枚冰凉的密钥,指尖用力到发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却依旧无法驱散心底那越来越沉重的窒息感。
白天,他努力扮演着“小宋老师”,参与讨论,修改谱子,甚至对贺峻霖的笑话报以微笑。但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笑容越来越勉强,像一张快要碎裂的面具。他吃得很少,张真源精心准备的餐盒往往只动了几口。他变得异常安静,常常一个人蜷在沙发里,对着数位板发呆,指尖悬在屏幕上,久久无法落下。
“轩轩,要不要尝尝新烤的曲奇?”张真源端着刚出炉的小饼干,语气温柔。
“……谢谢张哥,不太饿。”宋亚轩勉强笑了笑,目光依旧没有焦距。
“轩轩!看我新剪的鬼畜视频!保你笑出腹肌!”贺峻霖举着平板凑过来。
“……嗯,挺好笑的。”宋亚轩扯了扯嘴角,眼神却飘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喂!发什么呆!过来听听这段鼓点!”刘耀文敲了敲隔板。
“……哦,来了。”宋亚轩慢吞吞地起身,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丁程鑫和马嘉祺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严浩翔则看着宋亚轩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午餐,眉头紧锁。
这天傍晚,酝酿了一整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工坊巨大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轰鸣,如同无数只巨手在拍打。天空阴沉得如同泼墨,城市在雨幕中模糊了轮廓。
工坊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张真源在茶水间准备晚餐的食材,丁程鑫和贺峻霖在讨论一个舞台方案,刘耀文带着耳机在调音台前工作,严浩翔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马嘉祺则在自己的房间里听最新的母带。
宋亚轩坐在自己的角落,戴着耳机,试图用一段新的环境采样来寻找灵感。耳机里是他前几天冒雨录下的城市雨声——雨点敲打不同材质表面的层次、远处闷雷的滚动、下水道湍急的水流……这本该是他最熟悉和喜爱的声音素材。
然而,听着听着,那些清晰的雨滴声、雷声、水流声,突然扭曲、变形!耳机里传来的不再是丰富的声音层次,而是……刺耳的、混乱的、如同无数人在耳边尖叫哭泣的噪音!和他噩梦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和他笔记本丢失那天,控制室监控被干扰时的噪音如出一辙!
“啊!”宋亚轩猛地摘下耳机,像被烫到一样扔了出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又是它!又是那个干扰!洛清河!一定是他!他就在附近!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他!嘲笑他!提醒他永远无法逃脱!
巨大的恐惧和连日积累的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防线!他猛地从豆袋沙发里站起来,眼神空洞而惊恐,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不……不要……别过来……”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双手紧紧抱住头,一步步后退,撞翻了桌上的数位板和水獭马克杯!
“轩轩?怎么了?!”张真源第一个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宋亚轩的样子,心猛地一沉!
丁程鑫、贺峻霖、刘耀文也立刻围了过来。
“轩轩!看我们!没事了!没事了!”丁程鑫试图靠近安抚。
“滚开!”宋亚轩猛地挥手,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充满了全然的恐惧和抗拒,“别碰我!你们……你们都会被他害死的!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他语无伦次,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自责汹涌而下:
“是我……是我把麻烦带进来的……洛清河……星耀……都是冲着我来的!是我拖累了大家……跨年夜……差点毁了演出……笔记本丢了……什么都做不好……我根本不配……不配当什么圆心……不配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就是个累赘!是个麻烦!”
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积压了太久的恐惧、愧疚、自我怀疑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在温暖的巢穴里横冲直撞,只想逃离这让他窒息又让他无比眷恋的地方,仿佛逃离了,就能让哥哥们远离危险。
“轩轩!”张真源心疼得眼眶发红,不顾他的挣扎,强行上前紧紧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放开我!”宋亚轩用力挣扎,哭得撕心裂肺,“你们不懂!他太可怕了!他毁了我的耳朵!他还会毁掉一切!我不能……我不能连累你们!”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严浩翔和马嘉祺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严浩翔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冰。马嘉祺则快步上前,沉静却带着强大力量的声音穿透了宋亚轩的哭喊:
“宋亚轩!”
宋亚轩的哭声被这声音震得一滞,他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没有斥责,没有安慰,他只是平静地、一字一句地陈述,声音在雨声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有力:
“时代工坊,从不惧怕任何麻烦。”
“麻烦,解决掉就好。”
“圆心,从来不是负担。”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宋亚轩布满泪痕的脸上:
“你记住,无论对手是谁,无论手段多肮脏,时代工坊的根基,从来不是靠妥协和退缩换来的。是靠实力,靠我们七个人,一个不少的实力和意志。”
严浩翔走到宋亚轩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寒冰淬炼的利刃,直视着少年惊恐的双眼:
“洛清河?星耀?跳梁小丑而已。五十万?呵。” 他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绝对的轻蔑,“严浩翔三个字,就是他们永远无法撼动的代价。动你,就是动整个时代工坊的根基。他们付不起这个代价。永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笃定和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宋亚轩的挣扎停止了,他怔怔地看着严浩翔,看着他眼中那绝对冰冷的自信和守护,又看向马嘉祺沉稳如山的目光。
丁程鑫上前一步,漂亮的狐狸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剩下全然的坚定:“轩轩,你看清楚!我们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伙伴!不是你需要保护的易碎品!风雨来了,我们只会站得更近!因为我们是‘时代’!是一体的!”
“就是!麻烦算什么!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刘耀文梗着脖子吼道,拳头捏得死紧,眼神凶狠地仿佛洛清河就在眼前。
贺峻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轩轩!你忘了我们的公约了吗?圆心法则第一条是什么?信息共享!有难同当!第二条是什么?张哥负责投喂!你不好好吃饭就是违反公约!第三条……”
张真源紧紧抱着宋亚轩,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轩轩,你从来都不是累赘。你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的圆心,是时代工坊最不可或缺的灵魂。你听,”他微微松开怀抱,让宋亚轩能更清楚地听到周围的声音,“听到雨声了吗?再大的雨,也浇不灭我们心里的光。因为有你在。”
宋亚轩泪眼婆娑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六张脸——马嘉祺的沉稳、严浩翔的冷厉、丁程鑫的坚定、张真源的温柔、贺峻霖的执着、刘耀文的凶狠。他们眼中没有丝毫的责备、厌烦或退缩,只有全然的担忧、心疼和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守护意志。
巨大的酸涩和暖流如同海啸般冲撞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更加汹涌地落下。
马嘉祺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掌心向下,悬停在宋亚轩面前。他的目光沉静而有力,如同在做出最庄重的宣告:
“宋亚轩,抬起头。”
“看着我们。”
宋亚轩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马嘉祺。
马嘉祺的目光扫过其他五人。严浩翔第一个伸出右手,覆在了马嘉祺的手背上。接着是丁程鑫、张真源、贺峻霖、刘耀文!六只骨节分明、或宽厚或修长的手,一只叠一只,紧紧相扣,形成一个坚实有力的“堡垒”!
马嘉祺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在雨声轰鸣的工坊里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宋亚轩的心上,也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们以时代工坊之名起誓:”
“宋亚轩——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无论风雨,无论险阻,”
“此心不移,此志不渝!”
“七人一体,永不分离!”
最后四字,六人齐声怒吼,声震屋宇:
“永不分离!”
誓言落下,六只手依旧紧紧相叠,传递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温度。
宋亚轩看着眼前这只由六只手叠成的、象征着绝对守护和信念的“堡垒”,听着那震撼灵魂的誓言,所有的恐惧、愧疚、自我怀疑,在这一刻被这股汹涌磅礴的爱意和力量彻底击碎、融化!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扑去,额头重重抵在了那只叠起的手背上!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们的手背。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着那坚实温暖的“堡垒”,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无声地宣泄着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终于找到归属的、巨大的安心感。
窗外的暴雨依旧猛烈地冲刷着城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窗内,时代工坊的灯光温暖而恒定。六道身影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将他们的圆心紧紧守护在中央。那只叠起的手背堡垒上,承载着一个少年破碎后又被温柔粘合的灵魂,也承载着七个人以生命和荣誉许下的、永不褪色的誓言。
雨幕再大,也终有停歇之时。而此刻抵在手背上的温度,是穿透一切黑暗的微光,是名为“家”的永恒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