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来代课

当代女大学生，一聊起有关身体构造的话题，根本刹都刹不住。

花予人从来不熬夜，但这只是上大学之前。

现在，宿舍三个人都是夜猫子，还都特别喜欢在晚上睡前，躺床上说话。

花予人睡眠不好，有点声音就睡不着。于是被迫参与卧谈。

三个人，林悦萱在床上忙着看小说，那两人聊的话题，听得花予人想报警。

至于聊的什么……警察进来查房扫黄，都能把她们寝室的人一窝端了。

“那个一般都是一个男的跟猪一样滚在一个漂亮女生身上，特别恶心……”

花予人感觉耳朵被强奸了。

林悦萱终于听不下去了:“你们俩是不是有病啊？！”

杨羽菲暴起:“骂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

“你爬吧，点谁呢？谁先开始的啊？”苏梓瑶不乐意了。

无所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杨雨菲突然凑过去问林语萱:“欸，林悦萱，你看片吗？”

“她都看小说了，能不看吗？”苏雨瑶抢先回答。

“这是真的，片儿比小说好找。”

这个，花予人是真的有发言权。之前高中看小说，刚看没多久突然蹦出一个同城约的弹窗。吓得花予人再也没有在盗版网站上看过小说。

“欸，花予人，那你看吗？”

花予人没有任何诉求，她只想睡觉:“没有，咱们什么时候能睡觉……”

杨雨菲:“不是，都聊上这种东西了，你还能睡着啊？”

“不感兴趣。”花予人语气依旧冷淡。

“你柏拉图啊？”林悦萱插嘴。

“什么柏拉图啊，她那是性冷淡，”苏梓瑶神经兮兮地开麦，“欸，花予人，我跟你讲……那个，就那个，它和你小臂差不多粗……”

花予人有点恼羞成怒:“闭嘴！”

对不起，她能听懂，她忏悔。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雨菲又凑上来，“花予人像那种，看过，但就是不肯承认的。”

士可杀，不可辱。

况且她真没看过。

“裸男裸女滚一起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三人窸窸窣窣笑成一片。最终，在花予人和林悦萱的谩骂声下，今天的卧谈会终于算是落下帷幕了。

黑暗与寂静交织，睡意酝酿。

杨雨菲垂死病中惊坐起:“**！你们明天谁有时间？”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苏梓瑶从帘中探出头来，“吓死人了。”

又没睡成，花予人从床上坐起:“我有时间，怎么了？”

“花予人？”杨雨菲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我明天给一个法学生接了个代课，但是我突然有个事，你能不能帮我代下……钱我现在给你。”

想到自己十分扎眼的发型，花予人有一丝迟疑:“我这头发……”

“没事，你明天带个帽子，不要让老师注意到你就行……求你了……”

花予人向来不习惯拒绝别人:“行吧，我明天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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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予人对自己今天的穿搭很满意。白T牛仔裤，把自己底下的长发挽起来，还带了个帽子遮住。

丢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

她的今日身份:陈雨希。

法学系她倒是有个老同学。为了防止被老师提问答不出来，她决定去找周诗韵。

周诗韵坐在前排玩手机，一只手搭了上来:“嗨～”

周诗韵和她是高中校友，甚至还是隔壁班。说起来这姑娘也是个风云人物，高二时，她物理考过一次满分。

对，她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就是，物理，满分。

让花予人最在意的不是这个，反正她也是文科生。只是，她这个清秀温润的小美女，有一个长得很难评的男友。

“欸，你怎么在这？旁听？”周诗韵一脸惊喜之色。

“不，”花予人压低声音，“我来代课。”

周诗韵频频点头，以示理解。

站在台上的教授开始讲解案例。周诗韵偏头看了看花予人，这个来代课的倒是听得还挺认真。

一个案例刚分析完，底下学生似乎不太理解，私语的声音差点盖过教授讲课。

“那个李某不是善意第三人吗？为什么不适用善意取得原则？”花予人十分认真地向周诗韵请教问题。

可惜她也没太听懂:“我也不知道。”

台上的教授看底下的学生异常骚动，皱眉看向台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台下的学生又不说话了。

教授见状有点着急:“别不说啊，来，派个代表说，有什么问题？”

台下还是不说话。教授直接开始点人，谁知她直接指向了花予人:“你说，我看你好像有问题？”

花予人的脸直接烧透。她红着脸起身，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话:“嗯……就是，为什么这个案例不能适用善意取得原则……”

教授的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对，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

“来，我们现在看一下这位同学提出的问题……”教授突然想起什么，低头柔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花予人天塌了:“我……我叫……陈雨希。”

教授人很漂亮，笑起来也很有亲和力。她以为花予人是比较内向，还开口安慰她:“没关系，不要怕，你很棒。”

其实是花予人差点忘了她叫什么。

她以为她这两天运气够背了。没想到还有更背的。

那就是她被虞葳请办公室喝茶了。

当她看到自己作业本上，虞葳猩红色的字迹:“找我！”，她忽然觉得，这世间好像也没有什么能留住她的。

她的一生都阴雨不断。但大可不必来一次狂风骤雨。

“我去，你都要找她那我……”杨雨菲飞快翻开作业本，只有落单的阅号，很安全。

转头安慰脸阴得能掐出水来的花予人:“也没什么问题，你要不别去了吧……”

“不可能，”没看出来，花予人还一身傲骨，“我倒要看看，她叫我干什么。”

杨雨菲所有话被她一句给堵了回去。

有人上赶着寻死，她能怎么办。

最后，她给了一身正义凛然的花予人一句忠告:“希望你站她面前也能那么硬气。”

花予人硬气不过三秒:“我今天看着够乖巧可人吗？”

杨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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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青春是聒噪的蝉鸣，是操场上飞扬的身影，是一场秘密且盛大的暗恋。

说这些的人绝对没有上过省重点。

上了省重点，只有考不完的试，做不完的题，上不完的课。

再不济，也有乱七八糟的制度，食堂里能吃出头发的饭菜，也有很差的住宿环境。

她这辈子的心跳全都献给了老师训话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她将门轻轻推开，看见虞葳侧坐在椅子上，上身靠着椅背。裙摆撩起，两条长腿交叠，优美的腿部线条一览无余，像工匠仔细打磨过的糯种。

她好像在打电话，红唇微启，低头浅笑，像娇羞的水莲花。

花予人弱弱地打了声报告。

虞葳给她分了个眼神，接着挂断了电话。

花予人走上前，陈述她打了无数遍的腹稿:“老师，那个……我是花予人……”

“我知道。”虞葳瞥她一眼，对她伸手。

花予人会意，把本子递到她手上。

不过，这手倒是真好看……

虞葳忙着翻作业，看着花予人十分拘谨地站在旁边，背手，低头，一副检讨得很好的样子。

“不要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虞葳开口，“你没犯错。”

花予人略带震惊抬头。

“你的作业写得很好，只是卷面有点乱。”虞葳把本子递到她面前，“也不是说你的字不漂亮，而是可以更漂亮。”

“你的字，结构很好，下笔比较重，我觉得这是个好习惯。”

“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的横，是弯的……这给人的感觉是，你的字是卷起来的。”

“和你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