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常在谁好看

面对虞葳的脸，花予人的神经似一根已经拉满的弓弦，只要在用力些，就会“砰”地断裂。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虞葳的眉本就长得很漂亮，如远山含黛，眉峰不太清晰，流畅地散开。

她手上拿着眉笔准备给她描眉，小指都不知道该支在哪里好，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上次手抖成这样，还是在报告厅上念PPT的时候。

杨雨菲几人来看热闹，这会子在一旁笑得肩膀直颤。

花予人注意力被那几人分走了一部分，猝不及防地被一双有些冰冷的手抓住了手腕。

“你手别抖。”虞葳的声音不高，眉眼抬了抬，“平时对你很凶吗，这么害怕？”

言语有着探究，还有那么一些不满。

“不不不，”花予人赶紧找补，“老师，你太漂亮了，我实在紧张……”

“镜子拿来，我看看化成什么样了。”虞葳皱了皱眉，明显不吃这套。

正准备起身，就被小孩按回了座位上。

花予人顿时阵脚大乱:“别别别，老师，还能救，我……画完你再看。”

她重新握了握笔，手里的汗让她有些手滑。

再次提笔去描摹她眉目的轮廓。

刚提起的笔又放了下来:“老师，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虞葳没说什么，听话地闭上眼。

常在处理好那几个演员的事情，卡巴卡巴地啃着苹果，偏过头在虞葳的脸上端详半天。

“天啊，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虞葳闻声睁眼，正好和刚凑上来给她抹口红的花予人对上目光。

视线交汇的瞬间，好像两滴水落入同一片深潭，两人都心头一颤。

她的睫毛好长，像蝴蝶的羽翼，轻轻一扇就泛起万千涟漪。

虞葳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好了？”

花予人这才回神，把镜子递过来:“老师，你看看呢？”

“嗯，不错，挺好看的。”虞葳对着花予人笑了，像两人第一次在教室遇到的那天一样。

她后来离她近了才发现，虞葳其实很爱笑的，只是上课不笑而已。

她低头看了看，虞葳姣好的皮肤薄得像蝉翼，唯有那块的骨骼最为明显，多一分则锐，少一分则钝。

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带着些试探问她:“老师，锁骨上要不要再打点高光？”

虞葳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你看着来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早已把自己的领口敞开了些，花予人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

妈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问题既已问出口，不给她打，又好像不太合适。

欲擒故纵，好像才更显得她心里有鬼。

花予人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拨开她胸前的那片墨绿色的屏障。手指的温热触感落在虞葳最为敏感的那片地带，细若游丝，若有若无。

她一怔，心里异样的感觉在萌芽。

但是抬头凝神看了看，是花予人，这可是她学生。

“花予人，”她忽然唤了一句，待小孩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她才缓缓吐出下文，“你胆子还不小啊。”

现在轮到花予人愣了，刚刚搭建的心理防线霎时崩塌。

“那个……不好意思老师……你可以去换演出服了。”花予人红着耳根，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给她指了指换衣的地方。

“行。”虞葳几步走过去，拉上帘子，正准备褪下外套，“刺啦”一下帘子被拉开。

后台的灯光毫无保留地投进来，虞葳有了些愠色，回头一看，是常在。

那人还面色如常地啃苹果:“我找个东西，你换你的。”

“你在这我怎么换？”虞葳的声音有些急了。

常在闻言有些失笑:“怎么了啊？你身上哪我没见过啊？小时候还放一个盆子里洗澡呢。”

虞葳也笑笑，没了当初的愠色:“呵，你要是这么觉得……正好你演出服还没换，进来一起换啊。”

常在扫了一眼虞葳完美的身材曲线，赶紧推辞:“不必了，我怕我自卑。”

虞葳见人要跑，急忙把人往里拉:“别跑啊，一起，节省时间。”

“虞葳，你都当教授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闷骚啊？”虞葳看样子真的做好了和常在同间换衣服的准备，这下慌的可是常在了，“你们系的学生可都在那边扎堆呢，你个老师不要形象的啊？”

花予人正在忙着给另一个女生化眼影，一抬眼就是虞葳和常在两个三十多的女人在一旁，同小姑娘一样推推搡搡。

额……好幼稚啊。

想完埋头继续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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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基本已经接近尾声，花予人当免费劳动力的一天也终于是落下帷幕了。

她半躺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玩着自己大衣上的带子，将它缠在手指上，然后又缠下来捋顺。

常在和虞葳表演回了后台，看到花予人像一只狸花猫一样，一个人乖巧地捋着自己的尾巴。

她看到人来，赶紧站起身问好:“老师。”

常在点点头:“我去把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你们俩等等啊。”

“昂，好。”花予人应着，帮常在收拾她的化妆包。转头看了看虞葳，她貌似在给谁回消息。

花予人仔细看看，虞葳右眼的眼妆稍微有点晕，不知道上台的时候是不是这样。

虞葳余光瞥见她:“好看吗？”

花予人愣了一下，立刻接上拍马屁:“好看，这个发型衬得您特别好看。”

虞葳若有所思:“那我和常在谁好看？”

花予人又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貌似常在问过她。

都过去几天了，她还记得？

花予人莫名地想笑。

虞葳以为她在犹豫，冷冷地笑:“这还用想？”

“你好看，老师你今天真的特别好看。”花予人倒不是在犹豫，只是没想到，虞葳真的在意这个问题。

本来准备继续说下去，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会子她才明白常在给她说的那句话的深意。

虞葳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嘴角上扬。

“我好了，咱们走吧。”常在收拾了东西回来，“花予人，你怎么走？”

“这里离宿舍挺近的，我走回去就好。”

常在寻思着学校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行，那你回去吧，虞葳，坐我的车回。”

虞葳“嗯”了一声，转头叮嘱花予人:“到宿舍给我发个信息。”

花予人有点受宠若惊:这么，关心她？

虞葳和常在渐渐走远。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虞葳脸上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刚才我问花予人我们俩谁好看。”

“嗯，然后呢。”常在不予置评。

“她选了我。”虞葳漫不经心地斜睨，眉梢像是被春风吹起的柳枝。

常在不屑地笑了笑:“这不一看就是客套话吗？”

“客套，听着也开心。”

虞葳这两句说得颇为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