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倒计时

"欢迎回到《心动进行时》最终回！"主持人假笑夸张得像是画上去的，"今天我们的主题是——真实的心跳！"

程小诺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粉刷扫过后颈时激起一阵刺痛。镜子里，他看见自己耳后新浮现的光纹正在缓慢变化——从δ变成Ω的形状，又变回来。这绝不是化妆品能掩盖的。

"导演特别要求。"化妆师压低声音，将微型电极片藏进他衣领，"今天要测真实生理数据。"

休息室电视正在播放预热VCR。画面里齐临站在北极光下告白的片段被反复剪辑，但程小诺清楚记得——那天齐临实际说的是"他们要在极夜结束前完成基因收割"，而节目组配上了完全不同的甜蜜台词。

"五分钟后开场！"场务粗暴地推开门，腰间对讲机闪过和林骁同款的蛇形标志。

程小诺摸向口袋里的Ω吊坠。自从六天前实验室爆炸，这个从培养舱留下的物件就不断渗出蓝色液体，现在已浸透了他的掌心纹路。液体在皮肤上形成的图案，与当年咖啡厅初遇时泼洒在齐临西装上的咖啡渍一模一样。

"今天我们会玩个小游戏。"主持人亢奋的声音从舞台传来，"让两位嘉宾在不知道对方选择的情况下，同时回答关键问题！"

程小诺被推上舞台时，刺眼的灯光让他险些跌倒。齐临已经站在对面，节目组给他套上了改良版的纳米测谎仪——那根本就是林氏集团的神经控制装置改良的。

"第一个问题！"主持人举起题卡，"如果只剩七天生命，你会选择如何度过？"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跳动：6天23时59分。程小诺发现自己的心跳数值在屏幕上疯狂飙升，但真正恐怖的是同步率数据——他和齐临的基因匹配度正在突破临界值。

"我会去北极。"齐临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来，他右手在桌面敲击着不自然的节奏，"看最后一次极光。"

程小诺浑身一震。那不是普通敲击——是摩斯密码！【Ω是武器 必须摧毁】的节奏被他藏在指尖下。

"我选咖啡厅。"程小诺故意碰倒面前的水杯，液体在桌面扩散成熟悉的形状，"初遇的地方。"

水渍反射出诡异的蓝光。当液体流到舞台边缘时，观众席突然响起尖叫——前排观众的手机集体亮起，投射出的蓝光在空中拼出北极地图的片段。

"技术故障！"导演在台下怒吼。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齐临的瞳孔在特写镜头下突然变成δ符号的形状，纳米测谎仪发出过载的爆鸣声。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不是特效！】

【他眼睛在发光！】

【快看天花板！！！】

程小诺抬头，只见整个演播厅的穹顶都变成了星空投影。倒计时数字悬浮其中，而北极基地的实时画面正在角落里闪烁——Ω实验舱里的身影已经长到少女大小。

"切断直播！"导演的声音都变了调。但体育生组合突然带领粉丝冲开保安，赵毅用灭火器砸开了紧急出口，王鑫则用扩音器大喊："手机对准舞台！信号接力！"

无数手机摄像头同时亮起。程小诺感到口袋里的吊坠突然发烫，Ω符号脱离吊坠悬浮到空中，与齐临身上浮现的δ符号开始缓慢旋转。

"抑制剂！快注射抑制剂！"化妆师突然变成医生的装扮，手持针剂冲向舞台。

齐临在混乱中抓住程小诺的手腕。皮肤接触的瞬间，两人身上的光纹脱离身体，在空中交织成DNA双螺旋。螺旋的每个节点都是微缩的极光，而倒计时数字正在这些光点间飞速流动。

"这不是心跳挑战..."程小诺听见主持人在台下颤抖的声音，"他们在进行某种能量共振！"

Tina不知何时出现在控制台，她扯下假发露出与程小诺母亲一样的短发，条形码在颈后发光。大屏幕上的提词器内容突然变成加密坐标——程小诺瞬间认出这是咖啡厅VIP区的座位编号，当年他和齐临"初遇"的位置。

"咖啡渍是定位信标。"齐临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被麦克风放大到全场，"七年前我故意让你泼到我的，那是第一次基因采样。"

化妆师的针头刺入程小诺手臂的刹那，北极基地的画面突然占据所有屏幕。实验舱里的少女睁开眼睛，与程小诺隔着屏幕对视。她张开嘴，发出的却是Tina的声音：

"δ不是进化...是格式化程序。"

针管里的蓝色药剂与程小诺血液混合，在天花板投射出巨大的基因图谱。观众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手机不知何时已自动下载了某个程序，此刻正在同步播放北极实况。

而倒计时，已经变成了：6天23时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