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我从家里做了早饭放进保温盒,五点的时候就出了门。
只有这个时间学校才不会有人,前田陆的小迷妹太多,我要是太高调,保不准会被剥下一层皮。
果然三班的教室空空如也,甚至连灯都没开。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前田陆的柜子,将热气腾腾的早饭塞进去。
走到楼梯口时身边突然擦过一个人影,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我闷哼一声,下一秒就被人按在了墙上。
温杏闷哼一声:“痛…!”
金栽禧“温杏。”
金栽禧“你刚才,”停顿着,一字一句,“在给谁送饭?”
是他啊。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他,我甚至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金栽禧,我的…前男友。
是我一生只有一次的初恋,是最青涩时毫不掩饰的动心。
温杏偏过头:“你怎么在这?”
金栽禧“你在给谁送饭?”
温杏眼睫微颤:“你管不着。”
金栽禧“我管不着?”
金栽禧笑了:“是啊,我是管不着。”
他甩开我的手。
金栽禧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来之前我仍然不死心的以为你还是以前那样,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金栽禧“温杏。”
金栽禧闭眼:“你真是够恶心的。”
我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自从托得能夫人的福,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学校,我没有一天好过。
那些暗戳戳在背后使下的小动作,我可以忍受,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被前田陆反复拒绝没关系,被人锁在厕所里也没关系,被撕碎课本好像…也没关系。
我总是安慰自己说没什么。
毕竟这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以一个最弱势的身份,突兀的闯了进来,就要消化一些莫名的阴暗面。
但…栽禧。
我滑坐到地上,手埋进胳膊里,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温杏小声呜咽:“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啊…”
我和金栽禧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隔壁聋哑叔叔收养的孩子。
我和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然后顺理成章的,在炎夏一般燥热而潮湿的年纪,心动,告白。
我和金栽禧在一起了,直到他被金家找回的那天。
他的母亲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我还记得高一上学期的寒假,她坐在我对面,玻璃外是看不见尽头的鹅毛大雪。
“我知道你和栽禧在谈恋爱,”她动作优雅,“但你们年纪太小,还分不清什么叫喜欢吧?”
温杏垂眸:“阿姨,我和他…很认真的。”
“但栽禧毕竟被我们找回来了,他会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和资源,他的世界变大变宽了之后,还会记得你吗?”
我脸色一白,低下头不说话。
“离开他吧,这是报酬,我会把他转到更好的学校,”她笑着说,“阿姨先提前谢谢你了。”
于是在一个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冬天,我拿着那张银行卡,和他提出了分手。
雪依旧在下,像是怎么也不会停止。
或许从那时开始,从我收下那笔钱,从我嘴里满是狠话和他分开,从我被得能夫人转学到这里——
我和他就已经形同陌路了。
只不过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