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机场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嗡鸣
贺峻霖盯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航班信息
指节捏着登机牌的边缘已经泛起褶皱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第三次提醒航班即将关闭舱门时，他突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拽进温热的怀抱
雪松混着苦咖啡的气息扑面而来，严浩翔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呼吸扫过泛红的耳尖时带着长途奔波的沙哑
"这次换你听我说"
男人身上的黑色风衣还带着伦敦雨夜的潮湿，贺峻霖却在这阵凉意中
清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透过衬衫传递过来
转机大厅的顶灯将严浩翔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贺峻霖抬头时，撞进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男人眼底布满血丝，却依旧亮得惊人
严浩翔缓缓摊开掌心，那枚婚戒内侧刻着的"forever"早已被岁月磨得温润
此刻却在灯光下泛着滚烫的光
记忆瞬间被拉回三年前的婚礼现场，也是这样单膝跪地，也是这样郑重承诺
"我要做你永远的骑士。"
"你总说自己是伤人的荆棘，"
严浩翔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输液痕迹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心口
"可我的玫瑰，从来就该在风雨里野蛮生长。"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扯开西装内袋，露出用透明文件袋仔细封存的诊断书——精神科医生工整的字迹清晰写着
贺峻霖创伤后应激障碍已进入康复期
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记忆汹涌而来
贺峻霖想起无数个惊悸的深夜，严浩翔总是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将他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哼着跑调的摇篮曲，把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听，我们的心跳是同频的。"
此刻眼前人眼眶通红，喉结剧烈滚动
"你以为推开我就能赎罪？贺峻霖，没有你的世界，连呼吸都是痛的。"
机场广播突然提高音量，尖锐的催促声刺破凝滞的空气
贺峻霖猛地转身想要逃离，却被严浩翔死死扣住手腕，整个人跌进带着体温的怀抱
这个拥抱比三年前在医院昏迷时更用力，仿佛要将分离的每一寸时光都揉进彼此的骨血
"我在监狱的一万多个日夜，"
严浩翔的声音混着哽咽撞在他肩头
"画了三千张你的画像，素描本的边角都被磨烂了，可每一笔，都在告诉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需要被拯救”
滚烫的泪水顺着贺峻霖的下颌线滑落，洇湿了严浩翔衬衫的领口。他这才看清男人腕间新添的刺青：一朵带刺的玫瑰肆意绽放，花瓣上蜿蜒的藤蔓巧妙地缠绕成"HJL"的字样
电子屏的蓝光不停闪烁，映得婚戒上的碎钻忽明忽暗，恍惚间竟与威尼斯那个星光漫天的夜晚重叠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严浩翔带着他在圣马可广场看星空，说要把银河摘下来送给自己的玫瑰
"再给我一次机会。"
严浩翔颤抖着捧起他的脸，指腹擦去泪痕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这次换我做你的土壤，看着你在阳光下野蛮生长。就算有风雨，我也会张开双臂，替你挡住所有阴霾。"
远处登机口的绿色指示灯明明灭灭，贺峻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蛰伏多年的蝴蝶终于冲破茧房，带着新生的勇气与希望，振翅飞向光明
他缓缓伸出手，任由严浩翔将那枚承载着永恒承诺的婚戒，重新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化作乌有，只剩下两颗历经磨难的心，紧紧相依，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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