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林间弥漫,鸟鸣清脆。她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片山林,在村民眼中是贫瘠和危险的代名词,但在她眼里,却是一座尚未开发的巨大宝库。那些不知名的野花,或许能提炼出香精;那些特殊的藤蔓,说不定含有橡胶的成分;地底深处,又埋藏着怎样的矿物?
一个多时辰后,当她终于走出山林,看到远处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的镇子轮廓时,心中涌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青山镇比她想象中要繁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货郎的叫卖声、铁匠铺的叮当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
苏小满没有被这热闹冲昏头脑。她攥紧了怀里的钱,目光锐利而明确,径直朝着记忆中镇子西头的肉铺和油坊走去。
她的第一站,是油铺。
油铺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商人的精明。他看到苏小-满这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走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懒洋洋地问:“买油?打多少?”
“老板,您这儿的猪油怎么卖?”苏小满开门见山。
“十文钱一斤,爱买不买。”老板的语气很不耐烦。
苏小满走到油缸前,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颜色。油色微黄,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是存放了一段时间的陈油。
她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老板,这是陈油。新炼的猪油色泽雪白,气味清香。您这油,最多值八文钱一斤。”
油铺老板猛地抬起头,诧异地打量着她。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丫头,竟然是个懂行的。他这批油确实是前阵子收猪下水时炼的,放了些日子了。
“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他嘴上不承认,但气势弱了三分,“我这油好得很!”
“是不是好油,您心里有数。”苏小满不与他争辩,只是淡淡一笑,“老板,我今天要的量不少,往后可能还要得更多。如果您能给个实诚价,八文钱一斤,我今天先要十斤。以后我们长期合作,我保证,每个月从您这儿拿的油,只多不少。”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油铺老板彻底愣住了。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她瘦弱,穿着破烂,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镇定和自信,以及话语里描绘的“长期合作”的蓝图,都让他不敢再小觑。
十斤猪油,就是八十文钱的大生意了。对他的小油铺来说,不算小了。更重要的是“长期合作”的诱惑。
“你……你真要十斤?”他将信将疑。
苏小满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数出八十文,“叮叮当当”地放在柜台上。“老板,钱货两清。”
看到那实实在在的铜钱,老板的八字胡都笑得翘了起来,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哟,姑娘真是爽快人!行!八文就八文!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