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响起时,陆茶正蹲在茶社阁楼擦拭茶柜。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他小心地将修复好的《洇茶浮世绘》手稿放回暗格,指尖抚过江洇用墨迹修补的茶渍纹路——那些裂痕已化作水墨渔船的桅杆,茶雾与洇痕在纸面交织成奇异的和谐。
楼梯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茶抬眼望去,江洇正抱着画板撞开门,卫衣领口沾着未干的墨点,染发在阳光下泛着蓝紫色涟漪。他单手拎着陆茶的茶壶,壶身还残留着昨夜两人泼墨实验的茶渍痕迹。
"学霸,你的茶壶被我征用当水墨调色盘了。"江洇将茶壶"咚"地搁在木桌上,画板上《洇痕》系列的新作露出一角——这次不再是暴力场景,而是校园樱花树下,几个学生用茶渍在画布上涂抹的抽象图案。
陆茶没接话,从书包里掏出温着的瓷杯,将新泡的茉莉茶推到江洇面前。茶雾袅袅升起,江洇喉结动了动,终于没再像往常那样直接灌冷茶,而是学着陆茶的样子轻抿一口,眉头皱成困惑的结:"甜茶...?"
"治嗓子的。"陆茶垂下眼睫,想起昨夜江洇吼证据时嘶哑的声线。他拆开古籍修复工具包,竹刀在手指间转成银色的圈,"今天校庆筹备组要来验收场地,茶社展区需要布置。"
江洇突然抓起茶壶往自己卫衣上泼洒,墨色与茶渍在布料上炸开一朵怪异的莲花。
"验收组那群老头懂什么艺术?"他咬住画笔末端,挑衅的眉眼却透出几分忐忑,"咱们的'茶渍水墨展'要是被毙了..."
"不会。"陆茶忽然开口,镜片后的目光笃定如茶汤,"你画樱花树那幅,把茶渍纹路处理成风流动的轨迹,验收组只会觉得那是水墨技法创新。"阁楼沉默片刻,江洇笔尖猛地戳向画板:"你这学霸的脑回路,有时候比我的墨汁还洇得快。"
两人开始布置展区,陆茶将茶具按古籍图谱摆成"洇染阵",江洇则把水墨画挂在茶雾升腾处。
当验收组老师皱眉指着江洇画中模糊的人像时,陆茶淡定演示茶汤倒入画旁瓷碗——热气蒸腾间,人影在茶雾折射中竟显出与画作相似的洇纹。
"这叫'茶光映墨'。"陆茶推了推眼镜,茶渍常年浸染的白衬衫在光影下泛起微妙灰调,"茶与墨的对话,需要光的媒介。"
验收组惊叹声中,江洇在角落勾唇轻笑,画笔在掌心转成挑衅的弧度,却不再如往日般张扬。课间走廊总有学生驻足茶社展区,议论"茶洇CP"的传言。
陆茶依旧端着冷茶低头走路,书包里的手稿暗格却多了江洇塞进来的速写——画中是陆茶修复茶具时睫毛投在古籍上的影子,墨迹洇开成茶渍般的纹路。
午后的画社活动室,江洇正用茶渍混合颜料画校园地图,标记暴力事件地点。
陆茶忽然推门而入,递来用茶渍加密的信封——里面是继父黑帮交易的旧报纸碎片,边缘被茶渍晕染成无法直接辨认的文字。
"用墨描一遍,字迹就会浮现。"陆茶调整投影仪角度,将茶渍地图与江洇的画重叠,"茶渍是遮蔽,墨是显影。"江洇第一次没反驳他的"学渣"称呼,只是将画笔蘸满茶渍,在画中继父面孔的阴影处勾勒出母亲颤抖的手腕线条。
茶香与墨味在空气里博弈,他忽然问:"你母亲的浮世绘,为什么要画茶与洇的结合?"陆茶抚上茶壶壶身,冷茶温度透过掌心:"茶渍能修复断裂的纸页,洇纹能包容万千颜色。她总说,破碎的东西用对方法,会比完整时更美。"
放学后,两人留在茶社顶楼。江洇把新画的《茶渍解剖图》摊开——画中茶壶被拆解,茶渍如血管般贯穿壶身,墨迹则化作修复茶壶的铆钉。
陆茶露出笑容,茶渍常年浸染的唇角弧度像水墨晕开的涟漪。
"你的茶渍,让我看清了洇的真相。"江洇忽然重复校庆冲突时的台词,却带着少年特有的笨拙玩笑感。
陆茶将热茶悄悄倒入他总喝冷茶的杯子里,茶雾蒸腾间,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中融成一片洇不开的墨色。
远处教学楼传来继父找江洇的怒吼声,陆茶按住茶壶的手顿了顿,江洇却已抓起画笔,将泼溅的茶渍画成对抗的箭头。
他们都知道,这场关于茶与洇的共生,才刚刚开始洇染整个校园的光。
一个很普通的番外,与剧情无关,单纯磕cp(自己也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