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裂的音阶

第二章：断裂的音阶

三天后，林默再次踏入“回声”时，沈逾白正在工作台前焊接金属丝。桌上散落着各种型号的弦轴和音叉，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金属氧化的味道。

“凶器是改良版的古典吉他E弦，缠绕了七圈细钢缆。”沈逾白递过一个模型，金属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蓝宝石镶嵌在弦扣处，死者挣扎时扯断了弦扣，碎片飞溅到三米外的集装箱缝隙里——你们的勘察队漏了。”

林默接过模型，触感冰凉。他想起尸检报告里提到的皮下组织损伤纹路，确实与琴弦勒痕吻合。“你怎么知道碎片位置？”

沈逾白没回答，只是翻开一本厚厚的乐谱，指尖停在《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某一页，音符间用铅笔淡淡描着一个扭曲的“S”。“死者叫苏晚，是我学生。”他声音低沉下去，“半年前她来找我修琴，琴箱里藏着一封恐吓信，落款是‘断弦者’。”

窗外的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林默突然意识到，沈逾白擦拭调羹的动作，或许是在模拟某种弦乐器的调音习惯。这个男人像一把上紧了弦的弓，看似平静，实则时刻紧绷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过往。

“苏晚的琴呢？”

“失踪了。”沈逾白合上乐谱，“一把1932年的马丁D-28，琴颈内侧刻着她母亲的名字。”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音乐学院的钟楼，“‘断弦者’每隔五年就会作案，专挑会弹奏《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的女乐手，苏晚是第三个。”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档案室里确实有两起悬案，分别发生在2010年和2015年，死者都是女音乐家，现场都留下一段断裂的琴弦。他一直以为是模仿作案，却没注意到乐谱这个细节。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沈逾白转过身，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因为十年前，第一个死者是我师姐。”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女孩依偎在一位白发老人身边，老人手里抱着那把马丁吉他，“师父临终前让我保管好琴，可苏晚出事前三天，琴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