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
白玄站住!
白玄见状,脸色骤变,厉声呵斥出声,同时伸手便想拦住白嬅,可白嬅的动作又快又坚决,他的手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拦住她离去的脚步。
白浅看着白嬅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认同……
白浅其实我觉得,小妹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四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玄打断。
白玄脸色铁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玄你留下来照看小四,别让他再出什么意外!
白玄二弟、三弟,你们跟我一起去追嬅嬅,绝不能让她真的去找那些人闹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奕和白颀二人闻言,立刻点头应下,三人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朝着白嬅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只留下白浅和未书、微雨、朝阳守在祭坛旁,望着几人远去的方向,神色愈发复杂。
若木之门前云雾缭绕,门扉上镌刻的上古符文流转着淡金色光晕,常年驻守在此的天族神兵皆是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神色肃穆地警惕着往来动静。
守门大将军身姿挺拔如松,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遭,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眼便见白嬅身着一袭素白长袍,眉宇间凝着几分凛冽寒气,步履匆匆且气势汹汹地朝着城门而来。
大将军心中微惊,连忙上前一步,拱手开口问道……
“您是……”
话音尚未落尽,白嬅只抬手轻轻一挥衣袖,一股无形却强劲的灵力便骤然袭来。
大将军猝不及防,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石柱上,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守在城门两侧的一对神兵也被这股灵力波及,眼前一黑,双双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白玄白嬅!
一道略显急切的呼喊声从白嬅身后传来,正是追来的白玄。
白嬅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径直朝着若木之门走去,身影很快便穿过门扉,消失在门后的迷雾之中。
白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脚步渐渐放缓,最终停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追过去。
白颀大哥,不追了?
紧随其后的白颀快步走上前来,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开口问道。
他心中清楚,白玄表面上对妹妹要杀去凡间的举动极力反对,甚至特意带着自己和二哥白奕一路追到若木之门。
可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兄妹,白玄心里根本舍不得真的阻拦白嬅。
白玄轻轻理了理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无奈……
白玄做做样子而已!
他抬眼看向白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白玄不然你以为凭我的修为,真追不上小妹?
白玄可我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看着四弟受了委屈还不管不顾,更不能真的对想替他讨公道的妹妹动手。
白玄也只能在人前装装样子,免得落人口实。
就在这时,一旁的白奕忽然轻咳一声,抬手指了指天际,低声提醒道……
白奕大哥,天族来人了!
白玄顺着白奕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天际之上,一道祥云快速朝着这边飘来,祥云之上立着一道修长身影,正是天君膝下的三皇子连宋。
待连宋驾云落下,白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
白玄来的倒是快,消息传得倒是挺及时。
连宋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俊朗,气质温润。
落地后先是目光扫过地上晕倒的神兵和大将军,随即看向白玄三人,拱手见礼,温声道……
连宋原来是青丘的三位殿下在此。
白玄连三殿下。
白玄微微颔首,声音平淡无波,语气中透着几分疏离,显然没打算和他多做寒暄。
连宋也不在意,目光落在白玄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探寻……
连宋方才听闻贵族的白嬅帝姬突然闯过若木之门,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连宋诚然,神族经由若木之门前往凡间也算是平常事。
连宋可像帝姬这般直接打伤守门神兵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连宋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白颀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玄和白奕,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语气随意地开口打断道……
白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头有人受了委屈。
白颀小妹性子急,看不过去,就想着去凡间杀个人,替受委屈的人出出气而已!
这话一出,连宋顿时眼角抽了抽,心中暗自腹诽……
这位白颀殿下也太直白了些,这般大喇喇地将“杀人”二字说出来,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惹来更多非议?~
白玄见状,连忙接过话头,对着连宋微微欠身,语气诚恳……
白玄小妹年纪小,性子又冲动,这次确实是她行事欠妥。
白玄改日阿爹阿娘云游归来,我们定会将此事告知,让他们好好责罚小妹。
白玄这件事就不劳烦三殿下费心了,青丘自会处理妥当。
凡世江南的一家酒楼,檐角挂着的鎏金灯笼被晚风拂得轻轻摇晃,暖黄光晕里飘着酒香与脂粉气,将楼下石板路的冷清衬得愈发分明。
三楼临窗的雅间内,宴席的奢靡尚未完全散去,满桌杯盘狼藉,剩酒在玉盏中晃着残光,几碟精致点心也失了刚上桌时的鲜亮。
一个身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子,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斜倚在太师椅上,脸上泛着酒后的潮红,眼神半眯半睁,带着几分醉意的迷糊。
他指尖摩挲着杯沿,忽然含糊开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之前……之前那个死人,要是真有人较真查起来,该、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侧的年轻女子便嗤笑一声。
她穿着绣满海棠的粉色罗裙,鬓边插着支嵌珠金钗,抬手拨了拨垂在肩头的发丝,语气轻慢又狠戾……
“死个平民百姓而已,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她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眼神冷了几分……
“谁让他不肯听话的?这世上,不听话的人死了就好了!”
“别说他一个,就算他家里人敢跳出来要什么真相,那也一起拖去喂狗,让他们跟那死人作伴!”
“就是就是!”
坐在对面的瘦瘦高高的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酒壶被震得晃了晃,溅出几滴酒在桌面上。他舌头有些打结,却难掩嚣张……
“外头那些贱民也可笑,居然还聚在酒楼门口,说要给那人讨公道……呵,一群穷酸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再敢在门口嚷嚷着要公道,我就、我就叫人把他们的腿打断,扔去城外乱葬岗!你、你谁啊你!”
最后几个字陡然变了调,满是惊惶。
那瘦高男子话没说完,便瞥见雅间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白嬅一袭素白长衫,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周身没有半分装饰,却自带一股迫人的寒气。
她像是凭空出现般,没有半分声响,唯有眼底翻涌的凛冽杀意,让满室的酒气都瞬间冷了下来。
白嬅就是你们杀了我四哥?
白嬅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砸在三人心上,让他们酒后的混沌瞬间清醒了大半。
那粉色罗裙的女子先是愣了愣,随即恼羞成怒,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白嬅的鼻子骂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还真有不要命的敢来找我们麻烦?”
“小贱人,你那个哥哥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贱的平民,死了就死了,也配让你跑到这儿来撒野?”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