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想要吃点什么?是要我们自己做还是想请人来帮忙做?”刚下车走进门,段成就忽然开口询问两个人的意见,原本他是想吃自己做的菜,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司宴那无法摆上台面的厨艺,脸色顿时绿了,然后有些找补似的挠了挠头,脸色又变红了,因为尴尬啊。
【千万别说是要自己做啊,我不会,我就是一时口嗨。】段成在心里默默祈祷。
看到段成和变脸一样的脸色变化,其余两个人忍不住笑了,温泽自然是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司宴就是知道内幕的,他只眼神示意段成:要是他真要吃自己做的你怎么办?
段成也感受到了司宴的视线,耷拉着脑袋,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身影从这股死亡凝视中挪出来: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自己做。”温泽思考了下当前的状况,果断开口。
闻言两个人皆是一惊。
【要是请人来做饭的话,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呢还真是可能不太安全啊,我不会再因为一顿饭而丢了任务,太丢人了,往事不堪回首啊。不是……大家都是些杀手,他两个怎么这么不谨慎呢,真是一个两个的能活到现在命真大。】温泽在心里默默吐槽,偷偷看着两个人,跟个想要偷米的小老鼠一样,这副打量人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可是一想到这两个人明明一点防备也没有却还是活了这么久,而他却要幸幸苦苦地隐藏身份还不能活的安生,温泽就忍不住趁着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
司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看他一副自以为没有被抓包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偷腥的小猫,没忍住勾唇笑了笑:“你放心,这边就算是请人来做饭也是很安全的,都是内部人员。”
昏黄的灯光缓缓亮起,就像是蔓延的火花一样吞噬着黑夜的魔爪的皮肉,在最后露出房屋内部淡薄的骨架,一层金色的光晕像是蜜蜡一样被涂抹在司宴棱角分明的脸上,浓密的眉像是一座座高山,温软的光圈笼罩着他,让他看上去格外温和,脸上似有似无的血迹像是一朵朵早春里盛开的木瓜花,浅淡青涩却又吸引着无数个爱慕者。
“啊?”温泽脸上划过一抹诧异,毕竟他没想过这个人能够摸到自己的心思,不过他倒是也不是很尴尬,只是抬手摸了摸鼻尖,似乎在掩饰刚刚自己看着司宴出神的事,然后继续说:“我这话没别的意思啊,只不过是职业病犯了而已。”
“嗯,小杀手。”司宴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温泽方才那一刻的出神,自然也看出了少年有意无意的掩饰,但是他没有戳穿他拙劣的演技,只是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地将他手里的袋子接过,随后径直走向厨房。
“你!我严重怀疑你刚才在嘲笑我。”温泽并不傻,他自然敏锐地观察到了司宴脸上浮现的一抹笑意,在那一刻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野猫一样,立刻炸了毛,差点就表演一个原地起飞,他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严重侮辱。
“没有,怎么会呢。”司宴立刻摆正姿态,恢复了平常严肃的表情,还刻意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笑,然后才回头对段成说:“去把药箱拿来。”
“哎,好嘞,听您吩咐。”听到司宴的吩咐,段成立刻就笑眯眯地回应了,眉眼弯弯的,还刻意把手放在胸口前压低身子摆了个姿势,这副狗腿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古代的店家小二,挤眉弄眼的样子着实搞笑。然后他还笑眯眯的看向一旁一脸懵圈的温泽,轻声询问:“你能下厨嘛?”
“当然。”温泽也没有矫情地再去推辞,也就直接的应下了,因为自己是真的饿了,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为什么人需要不断吃东西啊,像植物一样生活不好嘛,骇,什么时候我能进化成多肉啊,仙人掌啊之类的小植物呢,长得又可爱还只用晒太阳。人类啊,快进化吧。】温泽又在心里开始碎碎念了。
“那就好。”听到这话,段成会心地笑了笑,一双好看的柳叶眼里划过一丝零碎的光亮,像是一群明亮的小星星一样,先是感恩戴德地看了温泽一眼,然后才狗腿式地跑了。
“看来是伤得不够重,还能开玩笑,还能跑。”司宴刚回头就看到段成跟小贼一样逃跑的样子,一双冰封的瑞凤眼虚虚的弯了弯,眉眼微微压低了,因为段成的这副狗腿样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搞笑。
“因为他本来就……”温泽正打算吐槽段成一打架就昏倒的事来着,可是一对上司宴探究的视线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差点就忘了这两个人记不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我要是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的话他会不会逼问我啊,算了算了,还是先瞒过去,以后搞清楚这个情况了再说也不迟。】温泽的眼神一直往司宴身上瞟,感觉就像是不打自招一样,可这一眼就能被人识破的小伎俩,却没人来拆穿,而温泽也自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掩藏得很好。
“本来就什么?”司宴忽然凑近温泽,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温泽脸上,像茶卡尔盐湖一样明净的眸子里似乎容不得任何的虚假,也许是因为劳累,眼角泛起的泪光看上去就像是冰封的湖面上裹挟着轻纱似的一层薄雾,让人觉得迷人又危险。
“他受的伤本来就不严重。”温泽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还想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随即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好忽悠的,立刻放下手,补充说:“不过啊,也可能是什么回光返照呢。”
“嗯,回光返照。”司宴注意到少年有所隐瞒,自然清楚他想说的话,因此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他转而走向卧室,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递给温泽,抬眸看他没有立刻接过又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解,于是解释道:“给你换洗的衣服,难不成你想一身是血的睡觉?刚刚看到你把自己的衣服都扔了,因为新的还没到,所以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先穿我的。”
“哦。”温泽低声应下了,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拿起鱼准备去做饭。
“需要帮忙嘛?”段成不知道从哪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木制的小药箱,趴在门边像是一只小狗一样乖巧地盯着两个人看。
“不用了,你们两个好好包扎伤口。”闻言,温泽也从厨房漏出半个头来,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只是冲着两人笑了笑,露出右侧的一颗小虎牙来,一颗红色的小痣在脸颊上停歇着,显得他有几分俏皮可爱。
【段成!你好像一只大狗狗啊!】他在心里慨叹。
“你也受伤了呀!”段成说着就要来扒拉温泽。
“没事的,我的只是小伤。要饿死了,先搞点吃的。”温泽倒是不在乎这点小伤,只要最疼的那一刻钟过去了就无所谓了,他侧了侧身子,躲开了段成想来拉他的手,随即往里面走想把手里的鱼放在桌面上。
“没事,饿也能忍忍的,先把伤治好。”司宴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然后越过一旁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发呆的段成,直接拉到了温泽的手,把人往外拉。
“那好吧,你们谁给我包扎啊?”温泽被拉回来脸上有些无奈,只能够静静地看着两个人,就像是一株白色玫瑰,美丽又脆弱。
【好吧,我就是懒得自己动。】温泽才不会和这两个人承认他是因为自己懒得包扎呢。
“我来吧。”看着温泽这副懒散的小猫样,司宴眯了眯眼,挑着眉看向温泽,又像是生怕他不同意一样,立刻就拿了药走过来。
【我什么时候和这老登这么熟了?说得倒是这么亲切,怎么搞的我毛骨悚然的?】温泽嘴角抽了抽,还是同意了,毕竟说实话,他手臂上的伤口确实挺疼的,要不是太饿了,他才不会决定先去搞吃的。
“不说谢谢?”司宴一边用剪刀整理着他的衣服以清理他手上的伤口,一边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但是眼神中全是是赤裸裸地戏谑。
“谢……谢。”温泽故意咬重了音调,一字一字地说。
【我谢你个大头鬼啊,没安好心的家伙。我靠!等等,他不会是想像之前一样直接手动撕开我的伤口吧,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也没招惹他啊。】温泽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连着手臂也跟着抖了抖,他最怕疼了。
“嗯。”司宴应了一声,没有再打趣他,反而开始认真的给他上药。
【转性了这人……】温泽看得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