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卷着惨叫退去时,庭院里只剩跪了一地的弟子,玄色衣袂的长老被黑雾绞去半边臂膀,正哆哆嗦嗦磕头。容潇从傅疏瑾怀中站定,金栩箭悬在长老头顶,漫不经心问:“玄明是魔界细作,你可知情?”
长老额头磕出血,呜咽着求饶:“宗,宗主明鉴!属下也是被玄明胁迫……” 金栩箭光芒骤亮,容潇却忽的收了箭,侧头看向傅疏瑾:“魔尊大人,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些叛贼呢?”
傅疏瑾指尖黑雾缠着她发梢打转,漫不经心答“容宗主说了算,不过…本尊更关心预言。” 容潇笑了笑,金栩箭扫过弟子们,冷声吩咐:“即日起,宗门大比提前,不合格者,逐出幻灵宗。” 弟子们噤若寒蝉,连滚带爬退去。
待庭院清净,容潇转身回了书案,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说吧,魔界司命那预言,到底怎么回事。” 傅疏瑾坐到她身侧,黑雾悄然漫过案几,将两人影子融在一处:“司命台玄镜显影,本尊夫人会是幻灵宗之主,并且不属于这个世界,初时本尊也不信…”
“哦?”容潇抬眸,金栩箭在案几上投下细碎金光,“那现在信了?就因为本尊杀了玄明?” 傅疏瑾望着她眼尾的光亮,黑雾忽而化作锁链,轻轻缠住她手腕金镯:“不止,司命还预言,本尊会在幻灵宗禁地亲眼瞧见…你藏着的秘密。”
容潇手中茶盏一滞,抬眼时笑意略淡:“魔尊倒是会套话。幻灵宗禁地…你既感兴趣,本尊便带你走一遭,不过——” 她倾身逼近,金栩箭抵住傅疏瑾咽喉,“若你敢耍花样,本尊不介意让魔尊大人,永远留在禁地。”
傅疏瑾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黑雾缓缓漫上她肩头,低笑出声:“容宗主这么紧张禁地,莫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比如…与魔界有关的东西?” 容潇眸中闪过厉色,金栩箭却没真刺下去,旋即收了箭:“走吧,去禁地。让魔尊看看,本尊到底藏了什么。”
月光渗过遮天蔽日的老树,投下斑驳阴影。容潇抬手解了结界,金栩箭在前头开路,黑雾如影随形缠着她。傅疏瑾跟在身后,瞧着四周弥漫的灵力紊乱,忽道:“这禁地…倒像魔界裂缝。”
容潇脚步不停,金栩箭光芒劈开前方迷雾:“眼力不错。百年前,魔界裂缝直通幻灵宗,先代宗主以本命法器封印,可这些年…裂缝在扩张,玄明那老东西,怕是也没少给魔界递消息。”
说话间,禁地最深处的石碑显露,碑上刻着古老符文,金与黑的光芒在碑前碰撞。傅疏瑾盯着石碑,黑雾不受控地翻涌:“这是…魔界契约文?” 容潇转身,金栩箭抵住他心口:“魔尊果然知情,百年前,先代宗主与魔界尊者在此立下契约,以幻灵宗为饵,封印裂缝”
“而你…”傅疏瑾望着碑上纹路,黑雾与金栩箭光芒交织,“是这契约的‘活祭品’?” 容潇笑了,笑得眸中带泪,金栩箭光芒却愈发刺眼:“魔尊聪明得紧。先代宗主算到,唯有我这穿越过来的‘至纯灵体’,能续契约…可他们没想到,本尊不愿当祭品,更不想护着这群蠢笨弟子!”
傅疏瑾忽的握住她执箭的手,黑雾强行压下金栩箭光芒:“所以你杀玄明,是为了…挣脱契约?” 容潇眸中戾气翻涌,金栩箭却因他的触碰微微颤抖:“玄明想借裂缝放魔界凶兽,本尊杀他,是为自保!至于契约…魔尊大人,你若想利用本座续契约,劝你趁早死心!”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剧烈震颤,裂缝里溢出的魔气与灵气疯狂对冲,金栩箭与黑雾同时护在两人身前。傅疏瑾盯着容潇发白的脸,忽道:“司命预言里,本尊夫人能平息裂缝之乱…容潇,你到底要不要本尊帮你?
容潇抬眸,金与黑的光芒在她眼中交织,咬牙道:“傅疏瑾,你若敢拿本尊当棋子…” 话没说完,裂缝里喷出的魔气已将她掀翻,傅疏瑾瞬间揽住她腰肢,黑雾化作屏障硬抗冲击。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傅疏瑾低喝,黑雾与金栩箭同时注入石碑,符文亮起的瞬间,容潇忽觉心口剧痛,百年前的契约残魂似在啃噬她灵体。傅疏瑾望着她惨白的脸,忽而低头咬住她指尖,魔气顺着齿间渡入。
“你疯了!”容潇惊怒,却被他渡来的魔气稳住灵体,石碑符文渐渐平复。待裂缝重新封印,容潇又惊又怒,金栩箭抵住傅疏瑾咽喉:“傅疏瑾,你竟敢用魔界禁术渡魔气!”
傅疏瑾擦了擦唇角血迹,笑得分外无赖:“不用禁术,怎么救容宗主?再说…夫人受伤,本尊心疼,不算过分吧?” 容潇望着他染血的唇,金栩箭光芒忽明忽暗,最终收了箭,转身就走:“少废话,回宗门!”
傅疏瑾跟在身后,黑雾慢悠悠缠着她发梢,笑意藏在眼底…这趟禁地之行,他不仅摸清了契约秘辛,还发现…容潇这火爆性子下,藏着的脆弱与倔强,倒比预言有趣多了。而容潇走在前头,指尖摩挲着被他咬过的地方,心跳乱得厉害,却死活不愿承认,刚才那瞬间,她竟…依赖了这魔界尊主几分。
回到宗门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容潇揉了揉额角,瞥向傅疏瑾:“预言听完了,魔尊可以走了?” 傅疏瑾倚着门框,黑雾漫过她手腕金镯:“司命还预言,本尊与夫人要在幻灵宗住满七日,裂缝才不会再扩张。容宗主,要赶本尊走?”
容潇望着他无赖的样子,金栩箭在袖中震颤,最终咬牙道:“随你!但别插手宗门之事!” 傅疏瑾低笑,黑雾卷着他身影飘向客房:“遵…夫人令~”
容潇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狠狠捶了下墙,金栩箭光芒四溅——这魔界尊主,到底是预言里的“劫”,还是…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缘”,谁知道呢?
此时的芊芊还在房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