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大了,县君…表姊快随我去屋里换身干衣裳吧,免得着凉。”
云归怿将她带进了屋,云归怿忙活开来。她先是麻利地找出干净的布巾递给江不弃:
“快擦擦!”
转头又去摸索炭盆:
“这鬼天气,得给您生点火暖暖。”
是的,江不弃觉得,自己约莫是很无语。
她本以为云归怿是一个温柔有礼的世家贵女,可她才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她吓傻了。
实际上,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活泼话多的女孩子。
云归怿:
“表姊,吃些甜糕吗?噙月亲手做的呢!”
“表姊,翻花绳吗?这绳子可漂亮呢!”
“表姊,我给你梳梳头吧,我新学了个发髻样式呢!”
“表姊,要不换身衣裳,我有件群青配着雅黄的襦裙,尺寸约莫合适!”
江不弃:
“行,行吧……”
“表姊,我想起了句诗,不知那下半句怎么对呢?”
云归怿浅笑盈盈。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江不弃下意识回道。
江不弃:……
不对!
“噙月,你去问问小厨房做的荷花酥好了没。”
“唉。”
噙月离开。
云归怿压低声音,又道:
“氢氦锂铍硼……”
江不弃浑身一震,手中的布巾险些滑落。
她猛地抬眼看向云归怿浅笑盈盈的脸,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分明闪着只有“那边”人才懂的狡黠与期待。窗外的雨声仿佛瞬间远去,一个荒诞又令人心悸的念头冲进脑海。
“你……你也是……”
她喉头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
“……穿来的?”
江不弃沉默半晌,僵硬开口。湿淋淋的草帽歪斜,几滴雨水滚落,打出点滴花朵。
云归怿摸了摸她头上鲜艳的发带。
“当然,我遇见每个特别的人都会试一试,假装即兴作诗,念一句唐诗,本来不抱希望的,结果今天真遇到了!老天爷开眼了!”
下一刻,两个老乡排排坐,互相交换起了情报。
“表姊,啊呸,姐妹,你哪人啊,穿越前多大啊,怎么穿的?”
云归怿绞着五彩斑斓的发带,率先开口。
“长春人,穿越前初三,晚上看流星穿越的。”
“看流星?我也是,当时我还许愿以后过的像爽文女主一样。结果除了当了个安和县君之外什么都没有。并且还是拿我娘给太后挡刀换的!”
江不弃环顾这间虽然布置尚可、但仍显冷清的屋子,目光又头向云归怿:
“我进府一路走来,人影稀疏,月季枯败,仆役不见。偌大县公府,何以至此?家父战功封公,俸禄田产呢?”
“别提了!县公的俸禄听着不少,可层层克扣,发下来能有一半就不错了!还经常拖欠!京官都这样,何况我们这种没顶梁柱的府邸?”
云归怿抓了把花生,情绪愤懑。
“还有那郊外的田庄……唉,以前靠几个老管事撑着。我娘在时还好些,后来老管事病的病,走的走。我又不懂这些,派去的新庄头……哼,不是蠢就是坏!报上来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少,我怀疑他们中饱私囊,可没证据也管不了!”
江不弃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疲惫地叹了口气:“竟是如此艰难...”
云归怿见状,连忙宽慰:
“唉,表姊莫急,这些糟心事说来话长。我其实知道得也不详尽,回头我去找谢小娘子,她虽不管事,但懂的比我多些,让她给你细细分说。”
云归怿注意到她的目光,略一沉吟:“府里如今是败落了,人手也短缺。不过刚才那个叫噙月的丫头,是我跟前伺候的,人老实本分,表姊若有差遣,只管叫她便是。”
“嗯。”
江不弃微微点头。
“对了,陈竹苑风景如画,表姊可要逛逛?”
云归怿托着腮,道。